可却是连侯爷的门都进去。
之后顾敬芝也去求见,隔着房门体体贴贴的说了好久的话,说得值守的小厮都异常动容,不住的打探依旧坐在书案后面侯爷的神色,可侯爷却依旧如灵魂出窍一般,只愣愣的看着摆在案几上的两张诅咒白绸发呆。
虽说没有流泪,可那悲伤寒心的表情,却是让人一看就心酸的。
这种事情小厮并不敢上前去劝,只得从侯爷身上收回目光,轻脚轻手的开了门劝着顾敬芝先回去了。
顾悠悠虽说疲惫,却是一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每每有了倦意合了眼睛,桂姨娘发狠撞向廊柱的场景就又活生生的现在眼前,惊得她再无半点睡意。
值夜的锦书也睡不着,躺在榻上听着顾悠悠翻来覆去的难受,索性挑了话安慰她道:“小姐也别多想,桂姨娘好歹是救回来了,从那胎盘里搜出来的还有您的生辰八字呢,这世上总没有自己用阴狠法子诅咒自己的,侯爷最是精明总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冤枉你。”
左右睡不着,顾悠悠索性做了起来,先是愣愣的做了一会儿,然后才神情沮丧的回了话,却不说自己在侯爷面前是不是能逃开嫌疑,而是惆怅又不确定的回问道:“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暗示大夫人防备着桂姨娘,竟差点就要了人家的命。”
锦书也从榻上做了起来,低低了叹了口气,而后起身去桌边斟了杯茶递到顾悠悠手边,等顾悠悠浅浅的喝了,才又郑重又笃定的道:“哪里就怪得了小姐?大夫都说了若不是你先前就给桂姨娘用了止血药,又一直替桂姨娘按着伤口。失血过多,便是他来了也不会有法子。
且不说桂姨娘捡回来这条命您有功劳,便说先前的事,你哪里又有半分的错?”
顾悠悠自责,锦书却还替她觉得冤枉。反正也睡不着,索性重新掌了灯,拿了丝线打络子,顺便愤愤不平的道:“这个污糟地方,为着私利处处都是算计,难道只兴桂姨娘和大夫人联手害人,还不兴人家反抗的?
再说了,您先前引着桂姨娘吃紫河车,也不过是借着那东西的血腥劲灭灭她的威风,顺便让她吃一顿家法。透露给大夫人知道,谁又能想到她竟用上了魇胜之术?若桂姨娘这番真是被人逼得走了绝了,那逼她的人也是大夫人,不是小姐你。”
因为心中气不顺,锦书手中的条五蝠络子打得实在粗糙。顾悠悠抬眼看了,知道她是借着手上动着也好排解心中的惊吓、烦闷。
所以也不去心疼丝线,心中思量一番,觉得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也没必要拿这事情反复折磨自己,于是叹道:“吃一堑长一智,毕竟是人命,往后咱们行事也该多想一想。青竹到最后都不算是被我逼死的,当初有丫鬟婆子们挡着,我也没看见那惊心的场面。
今天我却是被吓得心颤,往后便是如何耍手段,也该多顾忌着些的。因果报应,总该多积些善因才好。”
一条络子被锦书打得七零八落,看不出面目。她心下烦躁,索性拿剪子将那络子剪了扔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