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便当真是个恶毒的,却为什么要放着那么大好的机会不用,偏要等事后又栽赃桂姨娘用魇胜之术?事成了我没得到额外的好处,还多花了一番力气;事败了却要连自己并亲近的人都搭进去,女得有多傻才会这样行事?”
侯爷沉默着看了顾悠悠半晌,而后阴沉着的脸终于松动了下来,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而后指着对面的椅子让顾悠悠坐下:“是父亲思虑不周让你受委屈了,父亲……”
毕竟是长处高位的侯爷,便是明白自己说话做事欠妥当伤了人,要直言自己的过失并道歉,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所以他说到一半,面皮就是一阵臊红,后面的话自然也说不出来。
顾悠悠等了半晌,知道让侯爷再说什么贴心的也不可能,便收了泪宽容体贴的道:“短短时间遇到两次巫术,被诅咒的还都是自己,任是谁都得伤心。尤其这事还不明不白,谁都有嫌疑,父亲怀疑我也很正常。
况且你能将对我的怀疑问出来,便已经算是对女儿的宽厚,女儿知道好歹,能理解了父亲的苦心。”
侯爷心里一暖,更觉得这个女儿窝心。于是心里有话也就更不瞒她了:“府上风气不正,内宅争斗用的手段也越来越狠毒卑劣。这事总归要查个水落石出,对行事的更要严惩。”
说话的时候,侯爷的眼神没有离开顾悠悠身上半分,见她犹自不慌还深以为然,又多信了她没有栽赃桂姨娘两分,心中有了计较,于是又敛眉试探道:“在这件事中,你还起了什么作用,最好一次朝我坦白了,只要不严重我都能饶你。”
他顿了顿,看顾悠悠依旧端正平稳,表情上也没有丝毫破绽才又加重了语气接着道:“可若你今天瞒我,最后却让我查了出来。我便当真要寒心,也再不敢倚重你半分。”
岂止是不会再倚重她,真有那时候,只怕她能留下条小命都是好的。
既然要查,要好好查,那这事就没有分明不了的。最后侯爷发不发作出来没人知道,可想要瞒一家之主也是不可能。
何况这是侯爷在给她机会,只要她现在说的和最后侯爷查不出来的没有差别,那侯爷对她的信任便会是府中之最。
顾悠悠原本就没有参与栽赃,没什么好怕,于是清浅一笑,缓缓的道:“这事还要从父亲让我管家开始说起,还请父亲别嫌不耐烦,耐心听我细细说来。”
侯爷点了头。
顾悠悠便去茶台边洗了手,然后拿出钧窑粉彩绿地的茶具用水烫了,慢慢的在炉子上烹起茶来。
她手上动作娴熟,嘴上也没有停从学管家当天的海参事件说起,到设计顾敬芝让她喝了羊胎盘汤水为止,详细道来,不增一分也不减一分,更没带半点个人感情。
事情说完的时候,茶也烹好了,她使了一招韩信点兵将茶汤分进青玉小善盅里恭敬的递给侯爷,而后才悠悠的道:“婉容便是因着这事生了气,想要破坏桂姨娘和大夫人的联手,这才将紫河车的事情告诉了二姐,并说了几句桂姨娘也不是再见不到父亲的话。”
她见侯爷接过茶水喝了,脸上也没有明显的不悦,这才将悬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接着道:“后来听说大夫人去探望桂姨娘了,还言语暗示要在父亲面前求情并尽快促成父亲和她的相见。
据说桂姨娘当初不但没推辞,反而高兴的应了,大夫人走的时候,大姐姐好像还送了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