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路许久。
他的脚步在某一刻突然一凝。
流云非扭头望去,便见身侧是一座名为“有凤来仪”的闭门酒楼。
愣神间,流云非再次与从酒楼偏门出入的某人撞了个满怀。
“哎呦!这谁啊?没长眼睛?!”
又是熟悉的骄横声入耳,流云非觉得大为蹊跷,他这才入镇子多久啊?怎么会这么巧,连续撞见两次?
“又是你!大白天装神弄鬼的,这是吓唬谁呢!说!你是不是我娘亲请来,专门半夜三更吓唬我的?”
小姑娘还是那个小姑娘,只是这次她倒是不怕了。
此刻,她面上的薄纱已经取下,身上除了那身裙子,其他的贵重珠宝都是不见。那张露出的似被小猫挠过的脸颊,即使是被清洗过,但还是能够看见上面残留的,曾涂抹有浓厚胭脂水粉的痕迹。
“你是谁!”
流云非微退半步,下意识将手别去背后。
“哼?你连我都不认识?我可是古音镇大名鼎鼎的第二高手!闫菁是也!你也不去打听打听,就敢来吓唬我?”
眼见自己似乎占了上风,小姑娘双臂抱胸,昂着脑袋,踮着脚,尽量不让自己的气势弱上一筹,脸上尽显一副‘我是高手’模样。
完全没有想过,自己意会错了意思。
还不等流云非得出个结论,一声暴喝突然至酒楼内传出。
“闫菁!叫你洗脸呢,又跑哪儿去胡闹了!”
声音入耳,小姑娘吓得浑身一哆嗦。眸光飞速朝着门内一瞟,眉宇间显得有些焦急,底气不足的继续叫嚣着,只是这次声音小了许多。
“这次就先放过你!你给我等着,等我成亲回来,第一时间就把你屁股揍开花!”
言罢,闫菁身形一闪,想要在酒楼内的人儿出来之前,溜出他们的视线范围。
可流云非却是不偏不倚的堵截在了闫菁的必经之路上。
“你干什么!”
闫菁有些恼火,可听闻后方的脚步已经迅速靠近,她也顾不上跟流云非计较。当机立断,迅速更换路线,想要绕开这个喜欢吓人的家伙。
可流云非已经打定主意,要强行打乱事件的走向。
他脚步再次一横,止住野蛮丫头的进势,又拈出一张符箓,贴在她脑门顶上。
闫菁显然毫无防备,她惊呼一声,脑袋上传出的一股巨力,让得他瞬间一头栽下,狠狠给流云非磕了个响头。
砰。
掷地有声。
流云非也顺势蹲下,取回了符箓,想要顺着女孩这个“线头”,寻找此局脉络。
“你在干什么!”
可这时,酒楼门口已经走出一位妇人。
妇人面貌与闫菁有着四五分相似之处,服饰简单而朴素,身材曼妙。明明不见半点富贵气,可单单是举手投足间的种种气质,却也衬托得她像是个富贵人。
妇人从门内走出,满脸怒容的俯下身子,一把拧住闫菁的耳朵,将她给揪了起来,“天天胡闹,尽会给我丢人现眼!让你洗把脸,又跑出来干嘛?!”
“呀呀呀!痛!痛!痛!娘亲快撒手!”
闫菁满脸悲催,额头已经磕破了皮,立竿见影的鼓起一个大包来。
可妇人见她这般模样,却是没有半点怜惜,反倒更加加大了力度,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怒骂道:“你让我说了什么好?才屁点大,就天天想着去成亲,成亲,跟王家小子在哪胡闹不好?偏偏跑去别人坟头玩过家家!那是你该去的地吗?啊?还偷吃人家贡品!你是怎么想的?看我待会儿不把你屁股都揍开花!”
“娘亲我错了,错了……”
周围行人匆匆,没有驻足,只是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也不劝止,显然是对闫菁这个活宝已经习以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