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这个反应,就说明那个儿子的确是他的心头肉。也不枉费宋楚宜千辛万苦从方夫人那头把他儿子和娘子的藏身之处给搜寻了出来。
宋楚宜满意的笑了笑,语气稍稍和缓了些许:“既然你口口声声说跟他没关系,那到底跟谁有关系?我知道黄员外你觉得自己有靠山能保得住自己,可是也该想想宋知府他也不是没根基的穷书生,两边斗起法来谁输谁赢不一定,可是中间的人却很容易就变了炮灰的,你说是不是?”
黄员外听着说话的仿佛是个小姑娘,可是随即又觉得自己想的太简单了----哪里有小姑娘厉害成这样,不仅嘴巴厉害,更是眼睛利心思快,少说恐怕也带着一万个心眼子。
他刚才竟一直被她带着在说话,根本连句否认的话也说不出来,他眼珠子隔着黑布转了转,不是很甘心似的问出了声:“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在诈我?”
马三不耐烦和人这么绕来绕去的卖关子,伸脚在他背上就又是一脚,连带着脏话也出了口:“娘希匹!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怎么地?我们这么费劲才去了长沙找到了你祖宅,顺藤摸瓜摸出了你乡下大嫂家住着的你媳妇儿和你儿子,我们还有功夫来诈你?!老实告诉你,当初和你说好了,女人一撞柱子死了就去首告的下人我们都给抓出来了,专等你一个,你还不给老子实话实说!”
黄员外心里存着的最后一丝侥幸也都没了,像一条丧家之犬一般瘫在地上,俨然认命了的模样:“其他没甚好说,只要别牵连我儿子,什么我都答应你们。”
宋楚宜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冷笑了一声就道:“也没什么好叫你答应的,只要你到时候见了官老老实实把谁跟你牵的线搭的桥,又是谁亲自经手让你污蔑宋知府的,也就成了。”
可是这些话说出来,不就是一个死字了?
纵然到时候宋家肯放过他,他背后的人也不是好惹的啊,黄员外灰败了一张脸,颊边那颗黑痣上的毛都隐隐在抖。
思量了半日,终究还是应承了下来,却又忍不住再和宋楚宜提提条件:“那姑娘能不能保我不死......最好......”
“最好还能有田有地,和你的娘子相好还有儿子女儿共聚天伦是不是?”宋楚宜低头瞟他一眼:“当初我听说黄员外你的父亲就是因为你不肯奉养他,才开了祠堂把你除了宗,过继了你堂兄在名下养老送终。可临了老人儿前脚刚去,你后脚就拿银子开了路重新把你堂兄踢了出去......这些田地原本就不是你的,当初判给你的是宋知府,可你堂兄一家到现在都是不服的,恐怕就等着下一任知府再告你。”
这样的人,若是还能叫他得了好,有田有地的当个富员外,以后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
黄员外挣扎着小声替自己解释:“所以说宋知府也不是个好人,你为什么非得要帮他呢?”
宋楚宜只当没听见,加重了语气威胁他:“到了公堂上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自己心里好好掂量清楚。我晓得你这个人两面三刀又爱骑着墙头两边抓草,可是没关系,我手里如今握着你出息的儿子和你宝贝的女儿,只要你稍微说错了一句话,我就能叫你们一家人立时死无葬身之地。不信的,你尽管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