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阵,定远侯叹了口气:“你快去吧,瞧瞧人怎么样了......”
韩阳应了一声,垂头丧气的要出去,又被定远侯叫住了。
“如果令长史死了。”定远侯目光平静,语气森然:“你可以替他讨个公道。”见韩阳眼睛亮起来,他就冷笑了一声:“咱们写的那封信上,不是有吴峰的名字吗?你去问一问,吴峰审出什么来了没有,如果他没有.......那你就问问他,为什么要杀了令长史,是不是做贼心虚。可以闹,尽管闹。”
闹的越大,说的多了,恭王心里就会越怀疑。
很多事都是杯弓蛇影,可是说的人多了,也就三人成虎了。
韩阳眼睛亮了亮,应了一声,飞快的打马去了王府,率先奔往牢房。
令长史已经只剩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花白的头发黏在脸上,全都是血污,一双已经有些涣散的眼睛见了他来亮了亮。
不过几天的时间,已经瘦的只有一把骨头。
韩阳看的眼泪都快涌出来,他最看不得老人受苦了,蹲下身子来大骂了一声,借此掩住眼里的泪意,看着令长史嘴唇动了动,什么都说不出来。
令长史呵了一声,喉咙里咯咯作响。
“争.......”令长史嘴唇动了动:“争气.......”他看着韩阳:“别.....别叫西北被.......被鞑子占去......”他捉住韩阳的手,见周围没人,气若游丝的道:“我父母......就是死在鞑子手里......你们争气啊......”
韩阳还没来得及说话,令长史的手已经垂下去,一双眼睛也闭起来了,整个人都没了生气。
这是.......死了......
他不是第一次见死人,当初在战场上看过的死人多了去了,他还亲手埋过不少袍泽,可是不知道是不是越大就越知道生死的可怕,这是头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万念俱灰。
令长史这人,从他来太原的第一天起就在力劝恭王不要同韩正清同流合污引鞑子入关,到了现在,令长史也为了这个原因死在这里,死的还这样凄惨。
他看着令长史瘦成骷髅的、蜷缩起来的身子,整个人都不可抑止的颤抖起来。
韩阳在咬牙切齿的时候,吴峰正轻描淡写的同恭王禀报这次审问的结果,令长史是个硬骨头,硬是撑着什么都没说,也不肯交代定远侯究竟在哪儿,更不肯交代有没有同谋,他简直可以说的上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