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江六在,江风进倒是难得过了一日安静的日子,第二日一早,他提着书篮走出门,看到江六屋子的门是打开的,但人不在。
估摸着是去晨练了。
江风进在门口站了一会,又转身回屋,打开衣柜,从衣服底下拿出一把匕首来。
匕首是如今市井中很常见的一种,几十蚊便可买一把,平常人家都能用到,没有特殊的标记,手柄刀鞘都是全新,这把刀他买回来没多久,尚未开刃。
匕首便宜,自然不够锋利,他抽出匕首,垂头摸了摸刀刃,随即放下,又从壁柜里拿出一个药瓶。
如果用匕首伤人的话,单是看伤口,很容易推断出凶器,却很难推断出凶手。
但是如果用了这个毒药的话,破绽会更多,说不定会查到自己身上。
毕竟买匕首的人成百上千,买毒药的人就要少的多,店家若是有记忆的话,就会追诉到每一个购买过的人身上,追根究底;
虽然可能性很低,但依然有可能查到自己身上,他要确保万无一失,即便只是微弱的可能性,他也会选择另一种方式。
但是如果不用毒药,以他的身手,怕是无法一刀毙命。
江风进慢慢的将药瓶放回到壁柜中,关上衣柜的门,将匕首藏在袖袋里,转身拿着书篮出门,临出门前,他看了一眼自己那铺了新被褥的床榻,若有所思。
其实杀一个人,很容易,未必就一定要自己亲自动手。
如今秋高气爽,百叶枯黄,山里多毒虫走兽,书院里的防卫司每日里都要巡山两三遍,几乎每隔三五日便有学子书童在山路上被长虫走兽拦了路。
江风进缓步走出门,伸手捏了捏腰间的药包,不知道这药粉是不是真有效用?
刚走出院子,来到通往课室的石板小径上,就被几人拦住了去路,为首那位,额头上缠裹着纱布,黑沉着脸瞪他。
江风进停下脚步,看着他们。
陈兆施走过来,往他身后看了眼,没见到第二个人,皱眉往身后的人看了一眼,冷声道:“你们又编谎话唬我呢吧?”
不是说姓江的换了个牛高马大且能打的书童,这人呢?
昨日被踩了一脚的随从立即委屈道:“陈少爷,小的怎么敢唬您呢,那人或许知道得罪了各位少爷不好善了,这会便躲起来了呢?”
也罢,陈兆施的目的是江风进,至于那个书童换没换,能不能打,他可一点不敢兴趣。
山石小径上,不时有年轻学子们来来往往,这一群人堵了去路,许多学子远远的看见,便绕道而行。
那都是书院里出了名的霸主,虽然大家身份都不低,但也不想跟他们对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陈兆施也不想引起众人围观,到时候山长问起来麻烦。
他冲江风进道:“借一步说话吧,江小少爷?”
周围的几人立即分散开来,堵住了江风进的后路。
江风进看着陈兆施,点点头。
陈兆施便当先往后山的小径上走。
后山多银杏、红枫,此时已是遍地枯黄,山地上铺着厚厚的一层落叶,踩在上面沙沙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