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剑长空,在平头百姓眼里那都是玄之又玄的活计,即使在多数修士眼中,那也只不过是做梦的时候才敢去想一想。可到了一定的境界,这万人敬仰的行为,也就显得不是那么高不可攀。以叶碟和宇文乾的能力,以一己之力正面灭杀千军万马或许要付出也代价,但御风千里施以雷霆手段发难,这绝不是什么难事。宇文乾不愿,是因为他喜欢看到对手惊慌失措,被时间折磨到劳心伤神,几近崩溃。但叶碟为什么没有神兵降?从接到使者的消息,宇文乾就已经准备好了迎接叶碟这个后起之秀,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信心满满的宇文乾心中忍不住纳闷,为什么叶碟还不来?现在叶碟来了,就伫立在梁军跟前,如潮水一般的将士,应该即刻就能淹没那几个不知死活的年轻人,但叶碟在,双方就像是隔了一道鸿沟,终会遇见,但其中变数颇多。“你们就真的如此迫不及待的前来送死吗?”宇文乾看着叶碟五人,那目光绝对不是前辈对后背不知死活的惋惜,而是猫看老鼠的戏虐。“我们是出征啊!”不等叶碟开口,狂笑了一声,这种战前叫阵他可是得心应手。相比肖彰,洛佳显然是实战派的,肖彰的声音才落下,洛佳便跃马扬刀冲了过去,身后还跟着豆丁和冷清二人。宇文征子剑出鞘,遥遥的指向洛佳等人,然后他身后的千军万马如洪潮一般涌向略显单薄的几个年轻人。“唉!”叶碟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在殿前当着李君炎的面,他的确是冲动了,自打出了泰安城,叶碟就在想,是否真的要因为自己的一时口舌之快而大开杀戒。几的思考,叶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就像梵逑阗对自己的,盛世需由白骨筑,想要不死人来赢得太平盛世锦绣下,那是痴人梦,比纸上谈兵还来的不如。于是,叶碟为自己找到了理由,虽然扔不能服自己,但这已经不重要了。一声叹息,梁军人仰马翻,死伤无数。可这并没有给洛佳四人减少太多压力,因为梁军人数众多,因为梁祖宇文乾出手了。“你认为你能胜过我?”宇文乾负手而立,双目阴狠的盯着叶碟。“不知道,很久没尽全力打架了,不知道跟前辈相差几何。只是无关胜负,总觉得打不过要打,打得过更是要打!”叶碟看着宇文乾,很是认真的道。自从输给帝之后,叶碟的确没有尽全力的与人拼杀过,他能感觉到宇文乾带给自己的压力,但光凭压力就想胜过自己,叶碟觉得宇文乾有些异想开。而且宇文乾此时散发出的气势的确惊人,甚至连叶碟之前压塌的梁军气运都渐渐的在恢复,但在叶碟看来,这些都无关紧要,因为他很生气,这个生气从泰安城见到豆丁和冷清之后就开始了。“是你伤的他们?”叶碟看着宇文乾,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两个人都知道,叶碟口中的他们是谁。宇文乾傲然而立,不否认,自然也就是承认了。“我教过她几招刀,算是有了师徒之名。”叶碟看着人群中穿梭的冷清,好不英姿飒爽。然后目光转向豆丁,整个人迟疑了下,略作沉吟。“这一场,以命相搏,前辈心了!”豆丁和豆花在叶碟的生命中算是特殊的存在,在叶碟起不到任何作用的劝中,两个人执意称呼叶碟为公子,也把自己摆在下人的位置,但无主仆之实,却又同门之谊。从前豆丁伤了眼睛,让叶碟觉得很愧疚,这次再失一臂,叶碟不知道心中的那份抑郁是否还能称之为愧疚,但生气是认认真真的。所以话音落下的时候,叶碟出手了。神与意合,意于身形。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叶碟出剑了,虽然青竹剑还悬在他的腰间,但风起于林,花草树木都是他的剑意。意通心神,神染气运。宇文乾身形都没有动一下,但他出手了。寒波澹澹起,白鸟悠悠下。宇文乾动都不动,任由叶碟的剑意何其凌厉,却始终都到不了他的近前。青草摇曳,剑意接二连三;寒波荡漾,道道剑意层层黯淡。风起红叶动,重整旗鼓的剑意来的更加肆虐;高空白鸟哀鸣,叶碟所发出的剑意被宇文乾一破再破。“还不出剑?”宇文乾横眉冷对,叶碟顿时倒退一步,稍后,再退,一退再退。“你以为跟我境界相同就能不相伯仲?年轻人,你可知道曾经的残酷?”宇文乾冷哼了一声,将心中的震惊掩饰的极好,面容上只余下对叶碟不屑一顾。搏杀不是卖艺,靠的不是花哨,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的例子比比皆是。宇文乾和叶碟过手一招,却足以胜过寻常人打斗一辈子。“如此年岁便有如此修为,实属不易,若在我大梁,你倒是可以称得上是不世之妖才,但大才易夭折,亲手抹杀你,想来也可以算作老朽生平第三件快意之事。”宇文乾一身老筋骨愈发的舒展,叶碟不出剑,这不是他不出手的理由。身影一过,疾风骤雨,叶碟苦苦招架,却奈何没有还手之力。“痛快!”宇文乾大喝。“不妨再告诉你,修道一途境界虽是层层递进,但总分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你子另辟蹊径但奈何根基不牢,如何能胜老朽百年苦修!”越打越快,宇文乾哈哈大笑。就像他很喜欢看人在绝望中惊恐的样子,宇文乾也很喜欢看人顿悟之后,直面死亡时的遗恨,这些都是他愉悦的源泉。“呵!叶碟只知道,不管是庙堂还是江湖,数不胜数的人死于话多!”擦去嘴角的血迹,叶碟似乎仍旧没有把手搭在青竹剑上的念头。“竖子无理!拿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