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八,黄道吉日。
宜动土,宜祭祀。
皇上的灵柩,就是在今天,在钦天监算好的时辰,被放入了皇陵。
定国公站在一旁,即便是再心有不甘,可也不敢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动手脚。
一来,他多年经营的忠君爱国的表象不能毁了。
二来,他在等待时机。
虽然在人前,他是一副身体硬朗,精神矍铄的样子,可自己的身体到底如何,他自己心里最是清楚。
他现在在强撑着,强撑着他的儿子回京。
到时候,父子二人里应外合,夺了林氏江山,他便再无遗憾了。
所以现在,即便是林清樾那个小崽子不将他调出京城,他也不会动手脚阻止登基大典的。
反之,他会利用他定国公的身份,帮助小皇帝将登基大典办得风风光光的。
不过,这样也好,眼不见心不烦!
定国公心里兀自盘算着,他的儿子,镇国大将军王子珩的行程。
面上却是耷拉着眼皮,低垂着头,摆出随时都要倒的样子。
别说,这副伤心欲绝的样子,任谁都挑不出半点毛病。
老东西,可真能装!
莫问和陆玉喜心里同时嗤笑一声。
面上却是十分默契地站在左右两旁。
呈现出一幅保护的姿态,实则,两人都防着他闹出什么幺蛾子。
别看这老匹夫一路上十分配合,让人挑不出一丁点的毛病。
谁知道是不是憋着坏,等着放大招儿呢?
因此,连睡觉都不敢闭眼的两个人,此时更得将眼睛擦亮,不敢有一丝的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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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微微亮,林清樾便被人从床上挖了出来。
他面色平静,目光深邃,张开双臂,由着身边伺候的人替他穿上衣服。
今天是父皇下葬的日子,同时也是他登基的日子。
要说心里不紧张那是假的。
好在这些程序已经演练过很多遍了,他即便是再紧张,也不会行差踏错。
也不允许他有半点错处。
崭新的龙袍穿着身上那一刻,林清樾觉得自己仿佛背上了一层枷锁。
将他的人生和这皇宫,和这江山禁锢在一起,没有了随心所欲的自由。
呼!
他深吸一口气,命运如此,他又能如何呢?
从他出生那一天开始,他便和这一切捆绑在了一起。
除非想要苟延残喘一辈子,否则,就必须担负起这个责任!
想到这里,他那冷凝的目光更加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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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公公绷着脸,满眼警惕地看着走在身边的小宫女。
这个人是御花园里的一个洒扫宫女,她为何要将自己带到这里呢?
这个地方离他住的地方不远,可偏偏没有几个人经过。
难道是要杀他灭口?
可仔细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
就凭她能悄无声息地摸进他的住处来看,要想杀了他,不必费这么大的周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