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时分,天气又冷了几分。
木婉睁开眼睛,刚伸出手,又缩了回去。
好冷啊,还是再晚些起床吧!
“王妃?”彩月站在外面,试探着唤了一声。她刚才明明听到声响的。
木婉知道,自己今天是无法赖床了,她掀开床帐,“什么事?”
今天是彩云当值,彩月这个时候来了,想必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她处理。
果然,帘子刚一挑开,便听彩月低声说道:“流珠从京都送信过来了。”
这个时候?
木婉诧异地挑挑眉头,平时京城里的消息,可都是随着账本一起送过来的。
她也顾不得冷,伸手接过,“给我看看。”
信的内容很长,乍一看,也跟一封普通的信笺没有区别。
心上说,木婉上次送过去的画样儿,她已经找人雕刻出来了。
那些精美的首饰,很快便得到了京都城里新老顾客的喜欢。
尤其是雅郡主,她不仅买了自己的,还替季嫔娘娘捎了一只玉兰花玉钗。
季嫔对那支钗子十分喜欢,当时便带到了头上。
去给皇后娘娘请安时,恰好遇到陪皇后娘娘说话的陛下。
陛下不仅夸赞玉钗精美,还说跟季嫔很配。
并且,陛下陪着季嫔一起,去了揽月居吃午饭。
更令人高兴的是,季嫔被陛下夸赞过后,宫里其他的妃嫔也都纷纷让人去富贵银楼买首饰。
甚至,有的人还发动自己的家人和亲戚一起来买。
木婉的唇角缓缓地勾了起来。
她知道,流珠不是无的放矢之人,她写这封信,恐怕是宫里有些人又开始不安分了。
提醒自己要多加小心。
只不过,木婉倒是觉得,要小心,也不必是草木皆兵。
只要提防住那个对自己有敌意的那一个便是了。
木婉嗤笑一声,人果然是都会变得!
尤其是面对着巨大的利益的时候。
她对彩月吩咐道:“你去给流珠回信。告诉她,银楼生意这样红火,她功不可没。”
“我一定会好好奖赏她的。另外,送信的时候,去街上买些当地的特产送过去。”
“若是雅郡主哪天有空了去铺子里的时候,交给她。”
彩月疑惑地问道:“不直接送进宫里吗?”
木婉摇头:“不必!所以,你挑选的时候,要尽量挑选一些易存放的。”
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木婉给小雅送东西时,从来都不会直接将东西送进宫里。
都是把富贵银楼作为中转站,将东西放在那里,让小雅自己去拿。
那小丫头鬼精鬼精的,自然明白木婉这样做的深意。
“是!”彩月躬身答应道,她沉吟了一下,又问道,“按照惯例,我们今年可是要给宫里送年礼的。”
“如今已经入冬,我们的年礼应该要送往京城了。”
最起码,现在也应该准备起来了。
木婉笑着说道:“节礼的事情,我倒是记得的。这件事情,我自有安排,你就别操心了。”
“是,王妃!”彩月只是提醒木婉一声,免得到时候给忘了。
“王妃,您若是没有其他吩咐的话,奴婢便出去了。”
“嗯,出去吧!”木婉点头,“对了,你让彩云她们进来吧。”
“是!”彩月答应一声,便躬身行礼出去了。
木婉靠在床柱上,再次将刚才那封信的内容,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想明白一些事情后,便也不再纠结那些有的没的了。
不过,让她好奇的是,莫问到底会拿俞县县令如何?
那天,在平泽居的时候,她可以说是将郑莲的脸狠狠地踩在了地上。
可过后,双方都没有动静。
郑裕兴那边没有作为,或许还可以理解为,他畏惧莫问的地位。
可莫问呢?他为何也什么都没有做呢?
或者,他已经吩咐人做了什么,只是结果还没有出来,自己不知道吧?!
总之,她是相信莫问不会那样任由着别人泼脏水的。
唉!
木婉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最不耐烦的便是这些琐事了。
她一直觉得,夫妻之间,合则聚,不合则散!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陷入那些争风吃醋的乌烟瘴气的事件中。
没错,她心里对前几天郑莲的事情,还是耿耿于怀的。
不行,得找些事情来做。下次,即便是遇到这样的事情,她也不会管了。
将这些统统都交给莫问。
若是莫问的处理不能让她满意,便和离!
他既然喜欢,那就跟着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一起过吧,姑奶奶我不伺候了!
姑奶奶我又不是那种没有男人便活不下去的人。
至少,即便是离开他,她也能活下去,而且,会活得很好。
打定主意后,木婉便不再纠结。接过彩云递过来的温水,一口全部灌了下去。
明明是温水,却喝出了烈酒的气势。
···························
为了工期,莫问依然住在工地上。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放在心尖上的那个人,居然想着要将自己甩掉,独自逍遥天地间。
与往常一样,他先是打了一套拳。
刚练完,贺明便出现在门口。
这贺管事的还真是踩着点儿来的。
墨六呵笑一声,随手将准备好的温帕子递了过去,“王爷,擦擦手吧!”
莫问接过帕子,一边擦手,一边对贺明询问道:“可是宫里出了什么事了?”
贺明斟酌了一番,低声说道:“确实是宫里的事情。”至于这个事情是大是小,还得公子您来定夺。
莫问抬手接过他手中的信,一边向屋子走去,一边低头看着。
进到屋子里后,他随手将信放在手边的小几上。
手指有节奏地在桌子上敲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