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看着手里的帖子,勾了勾嘴角,对墨七吩咐道:“你去跟王妃说一声吧。”
墨七见没有别的吩咐了,躬身一礼后,便走了出去。心里嘀咕着:王爷这是要王妃做主,到底要不要见这两个人?
王爷现在真是越来越宠着王妃了。
木婉接到帖子后,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她随手将帖子放在桌子上,对墨七吩咐道:“你去跟王爷说,我换身衣服便过去。”
既然是他们夫妻一起上门,那就一起见便是了。
墨七答应一声后,便默默地退了出去。
·····················
大堂内
郭远带着林氏行过礼后,便满眼歉意地说道:“王爷,王妃,下官今天登门,实在是有些冒昧了。”
“只是········下官是带着贱内来向王爷、王妃赔罪的。”
木婉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静静地坐在那里没有说话。
莫问倒是挑挑眉头,一脸茫然地问道:“郭大人何出此言?赔罪,赔什么罪,你何罪之有啊?!”
看着莫问一幅毫不知情的样子,木婉微不可查地撇撇嘴,这家伙装得还真够像的!
“王爷不知?”郭远拧着眉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的目光快速地从木婉的脸上闪过,难道说,王妃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王爷?
不是说,两人之间的感情很好吗?这样的事情,为何没有跟王爷说?
还是说,真如林氏说的,王妃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也不对,即便是王妃好性儿,那么她的地位和尊严,也不容人挑战的。
他沉吟了一下,觉得王爷和王妃不是不生气,而是很生气!
他深吸一口气,安抚住那颗怦怦乱跳的心,整个人的态度更加恭敬了,“王爷,昨日,贱内向王妃请安时,王妃提起了暖棚一事。”
“王妃抬举下官,下官理应感动涕零的,只是·······贱内见识短浅,没有领会到王妃的好意。”
“是以,下官带着贱内前来跟王爷、王妃请罪。”
说着,整个人一躬到底,郭夫人林氏也屈膝行礼,深深一福。
莫问看着站在下面的两个人,冲着木婉眨眨眼睛。
语气却是一本正经,“竟然有这样的事?”
木婉斜了他一眼,点头道:“确有此事。”
莫问不解地问道:“那王妃为何会跟郭夫人提起此事?对别的人,可曾替过?”
木婉抿了一口茶,缓缓地说道:“对别人倒是没有提起过。”
“之所以跟郭夫人说起此事,是觉得平县遭灾不久,百姓生活不易。”
王妃是在敲打他?
也是,若是王妃有意抬举他,岂不是代表着王爷要拉拢他?
一个异姓王爷,跟县令走得太近,可是要受陛下猜忌的。
郭远一边后悔刚才说错话,一边暗自佩服木婉的谨慎。
他语气诚恳地说道:“下官多谢王爷、王妃对平县百姓的体恤。”
“王爷、王妃的大义,下官一定会如实禀报陛下的。”
木婉不由得认真地看了他一眼,这个郭远的反应倒是蛮快的。
不错,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
不过,木婉做这些可不是图这些的。
“不必··········”
她刚要开口拒绝,便听莫问在一旁轻声说道:“食君俸禄,替君分忧!”
“我相信,陛下也是从来没有忘记平县这些受灾的灾民的。”
这是在提醒郭远呈报给陛下时,注意措辞?!
木婉眼睛转了转,很快便明白了莫问话里的深意。
可是,她根本就不图这些的。
莫问递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笑着问道:“郭大人,本王刚才的话,你可是听清楚了?”
平静的语气中,透着一丝毋容置疑威严。
郭远语气恭敬地说道:“王爷请放心,下官拟好奏折后,必然会请王爷先过目的。”
“嗯?!”莫问脸色微沉,“你这是想让陛下治本王一个大不敬之罪?”
“恐怕不止吧?!”木婉轻声说道。
“若是陛下觉得,王爷你有意干涉当地官府的庶务,恐怕陛下就不是震怒那么简单了。”
说不好要被砍头,甚至会株连九族。
“不是,不是,不是!”郭远连连摆手,脸上的汗都流下来了,“下官绝对没有要陷王爷于不义的意思。”
“下官只是·······只是········”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
莫问也不催,就坐在那里静静地喝茶。
“王爷·······”郭远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子,声音哽咽地说道,“王爷有所不知。”
“下官因为不善于官场一道,经常受到排挤。就像这次的事情,也是一样的。”
“平县处境艰难,谁都不愿意沾染。所以,下官········”
在莫问淡淡的目光下,他终于将“倒霉”两个字,默默地咽了回去。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下官承蒙陛下不弃,有了这样一个可以替陛下分忧的差事。”
“王爷,下官是真的想替平县的百姓做点事情的。”
郭夫人眼睛转了转,低声说道:“王爷,王妃,我家老爷所言,句句发自肺腑。”
“妾身也是深有体会,才会惊喜地回过神,以至于在王妃面前失态。”
木婉坐在主位上,眼睛忽闪忽闪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又像是一切尽收眼底。
察觉到莫问的目光,她轻轻地点点头,一切你做主便好了。
好啊,婉儿既然如此给为夫面子,为夫就不客气了!
莫问面色一派淡然,眼睛里却是溢满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