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都能将陛下养在了宫外,别人又怎么不会挑几个优秀的子弟,养在别处呢?
别说,这脑洞开得还真是够大的。
当然了,仔细想一想,也蛮合情合理的。
季相一边走一边琢磨着,坐在马车上后,脑子还是不停地转动着。
疲劳过度,以至于下马车时,脚下一踩空,整个人便栽了下去。
还好身边的仆从眼疾手快将其扶住,才不至于一命呜呼。
可他毕竟年纪大了,这一番折腾下来,就起不了床了。
林清樾听到这个消息前后,拧着眉头沉吟了一下后,吩咐道:“让太医院安排两医术高明的太医住进季相府。”
没了?
吴顺等了一会儿,见林清樾再次将目光放在了奏折上。
躬身一礼后,便默默地退了出去。
季相府里,季钧躺在床上,听到关门的声音,知道是两个太医全部出去了。
这两个人入府,不仅让他心情愉悦,反倒是多了一份凄凉。
说不出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
可这种感觉上来后,便蔓延全身在,怎么都停不下来。
似乎从头发丝到脚指头都透着一股悲凉。
“老爷这是怎么了?”季老夫人走进来后,担忧地问道。
季钧摇摇头,“说不出来。”
“唉!”看着他这个样子,季老夫人心里也不舒服,“要不,还是让韫哥儿从岭南回来吧。”
“回来做什么?”季相不轻不重地哼道。
季老夫人叹气,“都这是时候了,你还将孩子留在外面?”
“当初,我都说过,不要让雨姐儿进宫,可你偏偏不听。”
“雨姐儿那孩子,也是一个心气儿高的。如今倒好········”
跟打入冷宫,没有什么区别。
季钧眼神空洞地盯出床顶,“都这个时候了,提这些做什么?”
这个时候还不让提,待什么时候提?!
季老夫人在心里埋怨了一句。
“唉!”季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无奈中,透着几分不甘心。
季老夫人淡淡地说道:“当初,先皇看中的,除了你那满腹的学问之外。”
“还有你但淡薄的性子。以及对皇家的忠诚。”
“你应该不会忘了,王家的人为了拉拢你,使了多少手段?!”
“难不成,如今日子好过了,你就忘记了当初的事情,忘了你对先皇的承诺了?”
季钧的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一个画面:
“陛下,您放心,微臣一定会找到殿下。并倾囊相授,让他能为一代明君的。”
“咳咳·······”先皇用帕子捂着嘴,终于咳完后,便换来一阵急促的喘息声。
过来一会儿,他声音低哑地说道:“朕信得过你!”
短短的五个字,让当时的季钧热泪盈眶,激动不已!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他一定会找到四皇子,并辅佐他登上皇位,绝不辜负陛下的这份嘱托。
现在想来,当初的那些决心,那些誓言,恍然隔世。
不过有一点,他是开心的。
那就是他真的将陛下教导得很好!
以至于如今他已经可以独当一面,撑起整个江山了。
“唉!”季相再次叹了一口气。
他已经不知道,这是他第几次叹气了。
季老夫人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嘴唇:“将儿子从岭南调回来的事情,你再想想。”
“对了,还有昭儿。你当初把他安排到俞县的目的是什么,你心里清楚。”
“如今·······”
季相叹息道:“如今,更不能将人调回来。否则,陛下定然会以为我······”
“以为什么?”季老夫人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你就是身体不适,想他们了!”
这句话听起来有些任性,可却也没有什么错。
毕竟他年岁大了,今天又有这么一出,将子孙招回到身边也是应该的。
季相知道季老夫人说的有道理,他也有点心动。
当然了,这心动也只是一点点而已。
更多的,还是心存侥幸。
他虽然看不起那些钟鸣鼎食的勋贵人家,可却希望他们的子孙后代能够有出息。
季氏一族永远繁荣昌盛下去。
季老夫人见他沉默不语,只是盯着床帐发呆,心里一阵无奈。
陛下不是绝情之人,你若是安守本分,他定然不会亏待了季家的。
可若是你想从他的手里抢,或是将他当成傻子,他可是有一千种法子对付你的。
想起当初自家丈夫对陛下的谆谆教导。
这算不算是作茧自缚呢?
季老夫人心里很不是滋味儿,都说权利是一把利器,很容易便可以改变一个人。
以前,她听到这话,总会嗤之以鼻,如今,却是真的体会到了。
看着躺在床上,尽显老态的丈夫,不由得想起了在宫里的季雨。
这个非常时刻,那个孩子会不会自作聪明,做出什么事情?!
······················
别说,季老夫人对季雨还真是了解。
庄嬷嬷也不知道从那个犄角旮旯打听到关于莫问的事情。
然后便迫不及待地跟季雨说:“·········娘娘,这些那个林木婉也完了!”
丈夫和娘亲都做了反贼,看她还怎么嚣张?!
季雨静静地坐在那里,仔细地听着,最后只是轻轻地问了一句,“这些事情可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庄嬷嬷用力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