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一身浅蓝色衣衫的少年从一处墙头跃下，低着头不去看白宸的眼睛。

“你这些天一直跟着我。”

白宸对他伸出那只线长骨节分明的手，青羽犹豫了一会，还是扶住了白宸。

“嗯。”青羽并不反驳。

熬得恰到好处的药粥，晾晒好的衣服······其实都是青羽，白宸不知道挑明以后该对青羽说什么，便不去提。

如今，任务完成，她倒是可以做一些自己想去做的事情了。

“我在很久之前就很想知道，我死的时候，陪着我人是谁，我不想自己孤孤单单的去死。”

白宸的声音很平静，可是青羽扶着白宸的手劲却大了些。

“青羽，你答应我，往后的日子切不可胡来。”

白宸微微颔首，看着只比自己矮一点的青羽，伸出另一只手来，去摸青羽的发顶。

“你之前不让我跟着你去武林大会，我答应你了，结果你为了姚清伊把命丢了。公子现在让我答应这个，又是在想什么？”

青羽看着白宸，眼泪突然就流了下来。

“你的血脉，是黎家几十年来最好的那一个，你本该比我们活的都长，可你为了一个女人，什么都不要了，你连我都不要了！”

十几岁少年平日里，外人面前的冷酷，白宸面前装出的温顺，此时只是委屈和不甘。

“你当时明明说，不会丢下我的。”

你说不会因为任何事情把我丢下，现在你却要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活着。

“抱歉。”过了小半炷香的功夫，白宸才讷讷说了一声“抱歉”。

“算了，你跟我这个快死的人计较什么？陪我看一看黎洲的梨花吧。”白宸失笑。

青羽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两个人并排坐着，梨花已经所剩无几，花飞满天的景象已经不在了。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青羽察觉白宸身上的重量都压倒了自己身上，心里一惊。

“青羽，喜欢我这种人渣，不值当。”

未等青羽再回答什么，白宸便合上了眼睛。

[走吧，统子，去下一个世界。]

我的的确确是个人渣，青羽。你以为我爱一个女人奋不顾身，受尽了委屈和伤害，还为了救她把自己的命搭了进去。

可是你不知道，我给姚清伊那颗能解百毒的药时，就算计好了这一切。

我不爱任何人，我只是假装爱的不能自拔而已，你又何必为我这种人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