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没事了,”季莫言没有细说,一想到那半节手指,他心里就一阵阵刀绞得疼:“我累了,再陪我睡会儿,嗯?”
“可…”肖筠还有好多话想说,好多问题想问,还想告诉他,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可不可以都跟抬起,不要这样突然冷落他,然后再消失掉,可看着季莫言满脸的倦怠他什么都说不出口。
“…好,陪你睡。”
季莫言很快就睡着了,许是太过疲累的缘由,还发出了鼾声。肖筠用柔软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季莫言浓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还好,一切都是自己思虑过度,眼前怀抱着自己的人,和那个男人不一样,他不会轻易离开自己,也不会对不起自己。
肖筠好久都没有睡得这么踏实了,这一次大概真的栽了,他想。
迷迷糊糊中感受到一只大手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肖筠睁开眼时才看到身上的衣服都被解开了,一回头就对上季莫言饱含柔情的凤眼。
“醒了?”
肖筠转过身去,主动揽上他的脖子,将自己送上前与他接吻。季莫言一个翻身将肖筠覆在身下,宽厚的手掌抚在胸前。
季莫言的父母带朵拉去了美国自己昔年好友Nate的私人医院,手术很顺利,这对他们每一个人来说无疑都是一件好消息。
只是警方这边一直未有头绪,案件也没有新的进展。季莫言父亲的公司经营的风生水起,接踵而至的饭局酒局,利益来往人者多乱而杂,于是他们暂时把目标范围锁定在了这批有过往来的生意人士以及利益冲撞的对家中。
入冬的A城,四处弥漫着一股清冽的冷气,PM指数低下的天空总是灰蒙蒙的,像极了肖筠曾在伦敦进修时的天气。他们的百天纪念恰逢赶上了周五,季莫言加班加点几天为自己腾出了富裕的时间,在近郊的一个餐厅里定了位子。
餐厅是一个中年法国女人开的,名叫Eva,已经50岁余,但仍旧体态丰韵,面容姣好,看起来不过30出头的样子。来得久了,季莫言才得知她还是单身,不过这是一个些许悲惨的故事。
Eva在巴黎上大学时曾与一位年轻的中国学长相恋,在交往的四年中,几乎从未有过争吵,他们总是默契非常,如胶似漆得令周围的人十分艳羡。
男孩在毕业的第三年向Eva求婚,Eva答应了,两人的感情越发亲密,男孩买了回国的机票,告诉Eva他先回去看望父母家人,并安排订婚的事,过一周再来巴黎接她,可是男孩回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男孩搭的飞机失事了。
一周后,Eva带着全部的行李来到了A城,穿着婚纱手握捧花参加了他的葬礼,骨灰埋在了近郊的一处公墓,Eva为了能陪伴他,在附近的小众生态区开了这家西餐厅。
季莫言提早下了班,带着一后备箱的东西驱车先去了餐厅,说实话他并不知道要怎么布置这个所谓的惊喜,同取悦欢心大有不同,可肖筠时常有小性子,有时也确实娇了点,内心似乎也格外敏感。季莫言买了些气球,是别扭了些,但他应该也会喜欢。
他包下了餐厅的露天顶层,桌位选在了露台上,坐在这里可以看得到山脚的夜景,偶见一些城市的星火,总归是远离喧嚣人烟的僻静。
南方的城市想来少风,露台上有壁炉,并不会觉冷意。
粗木围栏上被缠绕了一圈圈香槟色的彩条,桌上铺了一方暗红色棉麻桌布,在Eva的帮助下他才笨手笨脚把墙面布置妥当。
肖筠从画廊出来时是6点多钟,从南郊到北郊距离尚远,走高速大概要一个钟头。他随手在路边招了一辆Taxi,上车便给季莫言发了消息。
司机戴着一个黑色口罩,从后视镜睨了眼身后,将“空车”灯牌压倒,驶出了园区。
肖筠把笔记本从包里取出来,打开Ai继续画刚才没完成的一套工具性icon,车里太暗了,眼有些睛灼痛,脖子也因保持一个姿势而酸困,按下CtulS后合上了电脑,捏了捏眉心抬起头随意地瞟了眼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