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璃抽回自己的手,故意低头吹了吹,“我打算一会儿去江淮生的府上看看。”她说着末了又加了一句偷偷的。
秋夜离伸手搂住夏璃的腰身,整个头几乎都要埋在她的脖颈间了,他呢喃不清的吐字,“晚上再去,现在陪我休息一会儿。”
男人温热的气息萦绕住她,夏璃的脸颊就慢慢的红了,也不知是热的还是怎么,她尝试着伸手去推秋夜离。
后者却纹丝不动,像是长在她身上了。
夏璃一脸无奈,“平时怎么都没见你这么无赖。”
秋夜离轻轻笑了,“那你的意思是我以后还要再无赖一点是么?”
夏璃:“……”
半晌,她又道,“大围山的奸细刚刚抓住,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安排呢。”
闻言,秋夜离直接带着夏璃在软榻上躺了下来,一边对她上下其手,一边道,“若是什么事情都要你这个做主子的亲力亲为,那你底下的那帮人也委实没什么用。”
这么一番话成功的让夏璃放弃了挣扎,索性闭上眼睛开始休息起来。
如秋夜离所说,大围山其他的事情夏胤在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安排妥当了,那些任飞后来培养的心腹也都被一一抓了起来。
两位主子在房间里休息,自然没有人敢来打扰,两人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暮色四合。
夏璃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伸手不见五指,她的头枕在秋夜离的手臂上,这会儿功夫已经湿漉漉的,黏腻的难受。
她慢腾腾的坐了起来,她一动,秋夜离就醒了,“醒了?”
夏璃嗯了一声,她转了转脖子,起身捻亮了屋里的灯火才道,“刚才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浸透了,我要沐浴一下。”
橘色的烛火让秋夜离的眼睛轻轻的眯了一下,他动作迅速的从软榻上起来,边整理衣衫边往外走,“那我去给你打水。”
夏璃点点头,看着秋夜离的身影去了外头,她则去了床头拿换洗的衣裳。
……
亥时三刻。
月色如银霜洒满街道的每一个角落,今夜的天空万里无云,星河璀璨。
客栈里,数道黑影悄无声息的掠向长空,迅速的往城里的某个方向过去。
此刻江府。
江淮生一个人正坐在家中湖边的柳树下纳着凉,跟前摆了一盅清酒,偶尔自斟自饮的喝上一两口。
倒也怡然自得。
“今夜月色倒是不错啊,若是紫檀姑娘在这里就好了。”
江淮生说着慢条斯理的品了一口酒。
然而他的话音一落,空气中隐约传来了一些轻响,江淮生的眉头一皱,他立刻低喝出声,“谁?”
“是我。”
女子的声音轻轻柔柔,从游廊那里传过来,顿时听的江淮生脸上一喜。
他作势就要起身,“紫檀姑娘。”
“你别过来,我想和你这样静静的呆上一会儿,发乎情止乎礼。”
读书人向来最注重酸腐这一套的礼节,江淮生当即也不勉强了,他慢慢的坐了回去,心情却再不能冷静下来了。
“这个时候紫檀姑娘怎么会出宫的啊?”
黑暗中,女子似乎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闲来无事。”
江淮生自问是个体贴的男人,他自然听出了女子语气中的惆怅,“若是你有心事不妨跟我说说。”
女子似乎被江淮生的语气逗笑了,“我记得你和柳公子的关系匪浅,不知道你们二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渊源?”
江淮生正倾过身子去给自己倒酒,闻言,他的动作一顿,眉目却笑的温柔,“虽然说如今我与紫檀姑娘也算是有婚约在身,自当是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是有些事情我是答应柳兄了,君子应当一言九鼎的。”
他的语气很是为难。
“既如此,我便……”
然而隐匿在暗处的女子话说到一半忽然戛然而止,凌厉的掌风悄无声息的袭了过来。
假扮紫檀的正是流月,觉察到有人偷袭,她的脸色瞬间凛冽起来,返身迎上。
同样隐匿在江府另一处的夏璃几人也同时受到了黑衣人的袭击,双方在暗处打的难舍难分,愣是没有让坐在柳树下的江淮生感觉到半分。
只是见‘紫檀’姑娘说话说到一半忽然没了声音,江淮生有些着急,他站了起来,想走过去,又想到‘紫檀’之前的交代,只得生生的顿住身形,“紫檀姑娘,你生气了吗?”
听到声音的流月暗暗骂了一句蠢材,她被两个黑衣人同时缠住,身影翻飞之间,她刻意不去接江淮生的话。
打了一会儿夏璃就发现,这些黑衣人同他们一样,并不想让江淮生发现,她弯了弯唇角,作势要对江淮生下手,整个人朝柳树边掠了过去——
对付夏璃的黑衣人顿时急了,连忙追了过去。
夏璃的眼睛一闪,直接从江淮生的头顶掠了过去。
江淮生皱了眉头,几乎是第一时间抬了眼睛望向自己的头顶,映入眼帘的是头顶摇曳的柳枝。
“奇怪,怎么感觉风飕飕的。”江淮生嘟囔着。
江淮生没有看到,夏璃却看全程看在了眼里,那个追着她过来的黑衣人慢了她一步险些被江淮生发现,整个人重重的摔了下去。
边上的夏胤眼疾手快一把结果了那个黑衣人的性命。
有淡淡的血腥味在庭院中弥漫。
刚才黑衣人摔倒的那一下,江淮生听在了耳朵里,这会儿又闻到了血腥味,他的脸色骤然变了,“紫檀姑娘,你受伤了吗?”
这会儿功夫已经将两个黑衣人解决了的流月慢慢的喘了一口气,她学着紫檀的声音开口道,“现在还没成亲,只不过是一点小事你都瞒着我,以后我还能指望你对我有几句真话,你不要管我了。”
江淮生顿时急了,高高大大的一个男人竟然站在庭院中不知所措,“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和柳兄有言在先,不能说的,他若是知道我将他指点我告御状的消息说了出来,他肯定是要生气的,之前他还救了我一命呢!”
江淮生这么一着急反而把事情说了出来。
幸而这会儿暗处的黑衣人都被夏璃的人解决了。
夏璃的眼眸顿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她反而是止不住的心惊。
按照江淮生所说,当初在宫门口告御状完全是柳域这个人指点他的,那么从一开始为江淮生申冤的她,不就是陷入到了别人的阴谋中?
那场申冤一开始就是有目的性的。
官场上的黑暗是素来就有的,当然有时候也要看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