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正常。
陈方的手一摸上玉牌的纹络就知道这块玉牌是真的,他当即恭敬的将玉牌还给夏璃,整个人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有些事情下官还需要在心底仔细斟酌,所以……”
陈方没有把话说全,夏璃却是听明白了,她点点头,“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
陈方顿时感激不已。
直到将夏璃送出县衙,陈方激动的心情都一直没有平复下来。
当年他本该呈上去的证据不翼而飞,后来在殿堂上,他咬定自己并没有看过证据,那些证据也是他无意中得到的,从而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他初到这里的时候,每日如履薄冰,暗处时时刻刻都有人在监视,那段日子是陈方最不愿意回忆起的日子。
可是他也照样挨过来了,这些年他刻意表现出自暴自弃的姿态,这才让幕后之人慢慢撤了藏在他身边的钉子。
可是就是这样,陈方也足足花费了三年的时间,之后他再花费三年的时间,将县衙里的人都换成忠实可靠的。
如此再将那桩案子翻出来,不缔于蚂蚁撼大树。
可是因为夏璃皇室的身份,才让陈方重新看到了希望,他甚至有了拼死一搏的冲动。
陈方此刻的心情很是复杂。
……
一连三天,不止陈方那里安静就连朱文杰那里也十分安静。
而李氏经过流月的安抚情绪已经稳定下来。
夏璃站在走廊下,看着头顶黑压压的天空,眉心轻折。
看样子又要下雨了。
这两日孙坚的风寒已经痊愈了,七人明显在这里已经呆不住了,偏偏又想从李氏那个案子里看到一个结果,就一个个按捺住性子等着。
事实上,有夏璃在,他们除了按捺住性子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第四天的时候,流月从隔壁传来消息,朱文杰终于按捺不住了。
当即夏璃就让暗卫将陈方和县城里举足轻重的人物都暗中‘请’到了朱府。
一共差不多有二十多个人,一些县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也被请来了。
除了陈方,这些人一个个面露不满,那目光恨不得将夏璃生吞活剥了。
幸好朱文杰院子里的这棵树足够大,容纳这么些人完全没有问题。
有来过朱府的人立刻就认出了这是朱文杰的院子,一个个鼓着眼睛瞪着夏璃,偏偏他们都被暗卫点住了哑穴,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这种愤怒的情绪在底下慢慢传出来的女子哭泣声中很快消失殆尽。
这些人的注意力瞬间就被转移到了底下,显然对之前李氏上衙门状告朱文杰的事情记忆犹新。
何况朱文杰还是县城里的第一个举人,地位举足轻重。
李氏很聪明,因为知道夏璃会带人在周围守着,她拼尽了全部的气力挣扎着从屋子里爬了出来。
短短片刻功夫,李氏的身上已经遍体鳞伤,看的人触目惊心。
树上的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朱文杰紧随其后出来,他的手里拿着一根牛皮鞭,上头已经沾染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你放过我吧,这些年你折磨的我还不够吗?所有人都相信你,没有相信我,不会对你有什么损失的。”
李氏苦苦哀求着。
朱文杰冷哼一声,他扬了扬手中的牛皮鞭,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一脸不屑的道,“放过你?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你若是没有我,你那两个水蛭一样的父母可怎么办呢?我的举人身份可是给了他们不少方便呢?再说了……”
朱文杰说着猛地上前一步,他用力的揪住了李氏的头发,眼神倏尔冷厉起来,“我用过的女人哪怕是死也只能留在朱府,哪里都不能去!”
李氏感觉自己的头皮都要被扯下来了,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着,也许是想要摆脱朱文杰的心思太过强烈,哪怕这个时候她都没有忘记流月交代她的事情。
被朱文杰殴打的时候,李氏不动声色的将以前朱文杰所有推在自己身上的锅全部说了出来。
正打的眼红的朱文杰完全没有意识到被自己打成这个样子的李氏居然还有心情坑他,一个没留意就全部承认了。
包括自己自残推到李氏身上,并伪装出她有病的事情,以及他刻意在外头维持的好名声,事无巨细。
树上的二十多人亲眼看到朱文杰如此凶残的一面,又听到他承认了所有的事情,一个个都瞪圆了眼睛,眼中的愤怒显而易见。
陈方已经忍无可忍,树上的这些人里只有他没有被点住哑穴,他当即怒喝出声,“朱文杰你这个畜生!”
突如其来的怒喝让朱文杰的动作一顿,扬起的牛皮鞭还在半空,整个人下意识的偏头看过去——
却恰好看到陈方从树上下来,他的脸色猛然难看下来。
一旁被打的奄奄一息的李氏看到陈方,默默的流下了欣慰的眼泪,她的苦终于能受完了。
朱文杰扔了手中的牛皮鞭,上前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却看到县城里一些有名望的人慢慢的从树上下来,落在最后的便是他家隔壁的那位英俊的公子。
他的脸色骤然雪白起来,垂在身侧的手指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那些人在从树上下来的时候身上的哑穴已经被解开了,他们一个个对着朱文杰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陈方摆出县令的架势,他冷冷的睨着朱文杰,“朱文杰,你还有什么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