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还不到撕破脸皮的时候。
想着,次郎和三郎的脸色都是一沉。
这个时候夜色已经很深了,凉飕飕的风从宅子里破烂的各处吹进来,三郎被这股冷风一吹,冷不防的打了一个寒颤。
方才在外面的奔走的时候不觉得,这会儿三郎才是真正的感受到了初秋的寒意。
“怎么这么冷了。”
他缩了下肩膀朝身边的次郎看过去。
借着夜色,三郎却看到次郎的脸色有些发白,嘴唇上已经卷起了白沫。
三郎的脸色一变,这些他方才竟然没有注意到,他立即伸手去探次郎的额头。
触手的滚烫让三郎的脸色瞬间难看下来,“你起高热了。”
次郎点点头,对于自己的身体情况他还是知道的,只是他们如今的处境已经很艰难了,不想再给三郎添麻烦。
瞳眸里倒映着次郎的样子,三郎的眼睛立刻变得晦涩难辨,通缉令只有四张的事情,他还没有告诉次郎。
也许觉察到三郎的目光在自己的脸上停留的有些久了一些,次郎抬了眼睛——
眼帘里却是三郎霍然起身的身影,他低声道,“我去引一些毒虫过来。”
蛊毒千变万化,能致命自然也能治病,几种毒虫制作成蛊虫,用上他们倭国特别的方法就能让高热不退的人瞬间退热。
次郎没有阻拦,看着三郎匆匆出去的身影,眼眸微沉,他感觉到了,三郎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然而这种情绪只是一瞬,下一刻,次郎的脸色就立刻变得凝重起来。
果然,刚刚出去的三郎很快又折返回来,他一边动作俐落的扶起地面上的次郎,一边压低声音道,“有人往这边来了。”
次郎点点头,微抬的眸光迅速的在周围环了一眼,才道,“我也感觉到了,去那边。”
他指着屋子的最深处,白日的时候他在屋子里闲逛发现了一处密室。
三郎立即扶着次郎过去。
没过一刻,三郎又重新返到前头,将他们的一些痕迹抹去,才放心的去了密室。
等三郎的身影彻底隐没到黑暗中,就有脚步声进了宅子。
稀疏的月光落到地面,照射出人影重重,人数不少,脚步轻缓无声,显然一个个都是高手。
这些人整齐的站在院子里,一身劲装黑衣,黑巾覆面。
最前面是一个年轻的男人,脸上戴着半张银色的面具,眼神深沉又冷冽。
“少主,我们的人已经在暗中搜索了,相信很快就能找到人。”
男人面具下的目光没有丝毫变化,他淡淡冷冷的嗯了一声。
随即他抬了眼睛,目光落到这破旧的宅子上时,瞬间就复杂起来。
挨着男人最近的一个黑衣人觉察到男人的情绪,他立即上前道,“少主,不如属下明日找人将这宅子修缮修缮吧。”
男人的眼神一顿,面具下的唇角轻轻一勾,“这宅子明明在城里极好的地段,也早已没有人在,却依旧没有任何人敢接近吗?”
他的语气明明再清浅不过,偏偏一字一句落到旁人耳朵里时,让人寒意顿生。
黑衣人垂下眼睛,立即噤若寒蝉。
片刻,男人提步进了宅子里面,也不嫌弃这里邋遢,直接选了一块地方坐了下来。
黑衣人连忙跟了进来。
短短片刻功夫,屋子里就被黑衣人的走动带起了厚重的灰尘。
男人拧了眉头,强忍住喉咙里的不适,一旁的黑衣人连忙上前,“少主,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坐吧。”
男人同意了,起身又往宅子的深处走了走。
他们重新找了一个地方坐下,却刚好坐在次郎两人之前呆过的地方。
一坐下来,男人面具下的眼神就微妙了几分,他的唇角若有若无的勾了勾,目光低垂,借着透进屋里的月色,落到了地面。
半晌,他轻轻一笑,微挑的眉头别有深意,“真是有意思呢。”
……
密室里,次郎和三郎凭借着他们敏锐的感知力将外头的一切知道的一清二楚。
觉察到那些人进屋后,他们立刻收敛了自己的气息。
三郎神情凝重,“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次郎却没有接话,他强撑着一丝气力在密室里走动着。
这里面不同外头,还能有月光照射进来,密室里面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幸亏他们练就了瞳术,夜间也能视物。
密室很大,里面却什么东西都没有,更加没有出路。
次郎的脸色一沉,这时他忽然在地面发现了一些什么,想弯腰去看看,谁知道一动就牵动了身上的伤口,他小小的闷哼了一声。
三郎立刻快步走了过去,伸手将次郎扶住。
次郎却摆摆手,示意三郎看看地面。
三郎知道次郎必定是发现了什么,他立刻弯下了腰。
地面上有很多拖拽的痕迹,似乎是曾有人将这里面的东西搬空了,蹲下去的三郎很快就发现有一处地面凹陷下去了一点点。
若是一般人定然不会发现这里面的异样,毕竟已经废弃的宅子,地砖坏了是很正常不过的。
三郎的瞳术是几人中最为了得,他一蹲下来就发现了地砖下头有条缝隙,他立即伸手在地面轻轻一敲。
响声很空灵,明显下头还有空间。
三郎的脸色立即一震,他回头冲身旁的次郎,指了指底下。
次郎平静的眼眸立即有了变化,他在三郎的搀扶下,艰难的蹲了下来。
两人便这样研究起地面的机关来。
……
在夏璃感觉自己冻的快要不行的时候,里间的床榻上隐约有了动静,她立即收敛了所有的心思。
福禄的武功高强,这还是因为身体没有完全恢复才会昏迷这么久,若是平时他早就清醒过来了。
冷冷的夜风从窗子里吹进来,仿佛还夹带着湿意,福禄立即就清醒了。
昏迷之前那个模糊不清的身影再度在他的脑海里浮现,福禄的脸色立刻冷冽起来,然而诡异的是无论他如何回想,那个身影在他的脑海中始终是模糊不清的。
福禄的脸色有些难看,夜风冷冷的刮进来,他迅速的从床上起身,将屋子里的窗户都关上。
没了空气流通,福禄很快就闻到了屋子里那丝几乎淡到没有的异香。
他的瞳眸倏然冰冷了下来,心里是燃烧着的怒火,好在他很快冷静下来,这时候才觉察到屋子里还有一道呼吸声。
福禄快步走出,一眼看到地面上昏迷的夏璃,他的心思一动,从桌边过去的时候,一把拿起了上头的茶壶。
这会儿,茶壶里的茶水早已经冰冷。
他俯下身,二话不说,抬起茶壶就往夏璃的脸上倒。
这种天气被冰凉的茶水兜头往下淋,再加上夏璃之前还被冷风吹了这么久,她的心中简直是……叫苦不迭。
片刻,福禄停下动作,夏璃的身子动了动,她装作刚刚醒来的样子,一脸迷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