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夏璃的眼睛微微一沉,拢在袖中的手指立即就攥紧了,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安宁他们三人的身上,差点就冷静不下来。
秋夜离放在底下的手这时候悄悄的握住了她的手,权云朗和两人挨的近,自然看到了秋夜离的小动作,他眼中的沉郁又深了两分。
男人温暖干燥的大手让她的思绪瞬间清明了几分,她转而想到了安宁的手段,和夏澈元的睿智,心下稍安。
面具男人转了头,似乎是不想在这时候再闹出什么动静,又似乎是一点儿都不在意,他随意的挥了挥手,“带走了便带走了,这点容人之量,我还是有的。”
夏璃被秋夜离攥住的手指微微用了用力,她面上没什么情绪泄露,可是内心深处还是紧了又紧。
她真想立即回到石室里去确认,可是又不能让面具男人瞧出任何端倪。
哪怕自己遇到危险都能面不改色的夏璃,这次有了软肋,整个人就像是被人放在火上烤一样,惴惴不安。
时时刻刻都在担忧安宁他们几人的安危,虽然明明知道他们手上的功夫并不弱,安宁又有手段,夏澈元又睿智,只要三人在一起就完全没问题的。
可是她又忍不住想万一是澈之一人被带走了呢。
夏璃觉得煎熬极了。
这会儿进来禀报的黑衣人已经出去了,面具男人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就重新看向夏璃。
秋夜离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收了回去。
“白公子,白公子。”
面具男人一连喊了两声,见夏璃始终没有反应便忍不住皱了眉头。
权云朗微重的嘲讽声这时候响了起来,“白公子可别告诉我,你这个不好男风的人是在想自己心悦的女子?那我可就真是伤心了。”
夏璃猛然回神,这才惊觉面具男人的目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上,她的大脑迅速的清明起来。
悠悠一笑道,“方才只是想一些事情想的出神了而已,怎么你什么事情都能想到男女情爱之上,你不是堂堂丞相吗?怎么你的脑子里尽是这些荒诞的东西!”
一句荒诞,夏璃将自己不屑情爱的想法不着痕迹的表现了出来。
权云朗被这么一堵,竟是无话可说,他微微的沉了脸。
面具男人看的越发觉得有趣,这些日子便是他都没有在权云朗的嘴皮子底下讨得半分好去。
威逼利诱简直没有任何用处,如今看着权云朗吃瘪的样子,面具男人的心底大感痛快,眼底对夏璃的那股兴味也更加浓郁了。
“那白公子可否告诉我,你方才是想什么想的如此出神呢?”
那灼灼的目光看的秋夜离一阵心头火起。
夏璃挑眉而笑,她抬起酒杯遥遥的冲面具男人比了比,“哪能事事对人言呢?我人身没了自由,可脑子里的想法却还是我自己的吧。”
话落,她俐落的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这种豪爽的喝法让面具男人的眼眸微微发亮。
这种目光类似于饿了许久的狼忽然看到了猎物,往往男人之间对这种目光最是了解。
也许面具男人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此刻对夏璃的关注度早就超出了一个男人对男人的关注。
秋夜离的眸底已经在开始不动声色的酝酿着风暴。
“白公子说的不错,看来白公子的酒量不错,不如今晚我们不醉不归如何?”
还没等到夏璃开口,秋夜离忽然不小心将案上的酒壶绊倒了,里头的酒水悉数沿着桌面往地面流下去。
这不小的动静算是彻底结束了那个喝酒的话题。
夏璃立即出声训斥,“怎么做事毛毛躁躁的!”
面具男人的目光便从夏璃的身上挪到了秋夜离的身上。
秋夜离眉眼也不抬的收拾着,嘴上这么回了一句,“许是因为今日成亲太过激动了吧。”
那激动二字被秋夜离刻意加重了语气,那有些愤慨,又毫无办法的神情真是让人忍俊不禁。
面具男人勾了下唇角,恰好门口的张大这时候走了进来,“老大,吉时快要到了,要拜堂了。”
说到拜堂二字的时候,张大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笑意。
面具男人也笑了起来,他大手一挥,起了身,“那便去偏堂拜堂吧。”
方才秋夜离换衣服的地方也是在偏堂,他换的时候,里头还没有布置好。
随后夏璃也站了起来,她似笑非笑的看着身边的秋夜离,“拜堂……”
秋夜离冷了脸,面无表情的站起来,再看权云朗,脸上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一看就是被逼迫的。
面具男人便忍不住调侃道,“你反正是喜欢男人,试试其他人也不错。”
权云朗直接冷哼了一声。
面具男人脸上的笑意便再也收不住了,他哈哈大笑出声。
他一笑,他的那些心腹便也忍不住了,一个个的大笑起来。
那样子,看上去是憋了许久了。
夏璃的嘴角一抽,眼角余光里是秋夜离黑沉黑沉的脸,可不敢去捻虎须了,乖乖的闭上了自己的嘴。
几人到达偏堂的时候,堂上站了不少面具男人的心腹。
里头布置的就像是寻常人家娶亲一样,那红彤彤的喜字和龙凤烛格外的扎眼。
看到他们进来,堂上的心腹们立刻开始起哄。
“一会儿拜完堂了,你们可要当着我们的面亲一个啊!”
“对,要亲一个!”
……
这下,便连夏璃也有些黑脸了,她能让秋夜离一起做戏就不错了,还能假戏真做不成,就是男人也不行。
想着,她不着痕迹的偏头瞪了秋夜离一眼。
被她这么一瞪,黑脸的秋夜离反而乐了,眼底密布的阴沉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夏璃:“……”
权云朗站在原地,见面具男人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便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要不,这诚意我还是不要了吧。”
面具男人面上的笑容陡然一收,对于权云朗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忌惮的,他立即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