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让囚室忽然一静。
夏澈之愤怒的瞪着夏澈元,他控制不住的上前用力的揪住夏澈元的衣领,“我就知道你跟着过来没安好心!”
难得的,安宁冷冷看着,没有伸手去将夏澈之拉扯回来,显然在她的心中也是这样认为的。
初云看着这一幕,着急的眼泪掉的更凶了,她连忙上前试图拉开夏澈之,“三哥,不是的,哥哥怎么可能对长姐不敬!”
一班太医看到两位皇子要打起来的样子,都不禁面面相觑。
夏澈之虽然比夏澈元大,可男孩子这会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两人的身高竟是差不多。
夏澈元冷静的对上夏澈之愤怒的眼眸,抬起的手一点一点的将夏澈之揪住自己衣领的手扳开,“长姐她得的不是疟疾,也一定不能是疟疾,你懂吗?”
最后三个字几乎是从他的牙齿缝里蹦出来的。
夏澈之一怔,夏澈元已经毫不客气的甩开了他的手。
夏澈之的身子微跌,一旁的安宁伸手扶了一把,她抬眸看着夏澈元,本来就是一个心思活络的,夏澈元一提,她就明白了。
疟疾是什么,那可是传染病,若是夏璃得了疟疾的事情在皇宫里渲染开,那么夏璃的处境才是真的任人宰割了。
“三哥,听他的。”安宁轻声。
最初的那股愤怒过去后,夏澈之冷静过来一想,便想明白了,他很快正了脸色,对着囚室里的太医们说道,“方才七皇子的话你们听到了吗!”
太医们对视一眼,最后纷纷看向顾太医和张太医。
顾太医和张太医两人对视一眼,顾太医上前一步,斟酌再三问道,“那长公主这病应该如何治呢?”
这显然是一个难题。
夏澈之拧了眉头,夏澈元却道,“你们身为太医,若是这点把握都没有,这太医院怕是也没有你们的一席之地了。”
他的话音一落,囚室里的所有太医脸色皆是一变。
安宁听着这番话,默默的在心中为夏澈元点了一个赞,虽然她心中还是对夏澈元不喜。
“那……”
顾太医连忙转身和身后的太医们商量。
夏澈元勾了下唇角,又道,“还有一点,本皇子希望在场的诸位太医们记住,今日你们从宗人府出去,若是脉案上关于长公主的病情,有只字片言和疟疾有关,你们就得仔细点你们头上的这颗脑袋了!但凡宫里传出只言片语,本皇子都会记在你们头上。”
他的眉眼淡淡,语气中威慑十足,很有皇帝年轻时的魄力,看的太医院几位资历颇深的太医眼睛都是一深。
太医们连忙俯身称是。
将这一幕看在眼中的夏澈之和安宁不约而同的皱了眉头,唯独初云看着自己的哥哥,眼睛里的星星直冒。
“绾绾,哥哥外面有点事情要处理,你看顾长姐。”
初云点头。
夏澈元的目光就落到了夏澈之和安宁的身上。
夏澈之虽然心中莫名,却还是和安宁一前一后的跟了他出去了。
牢头和两个狱卒还跪在地上不曾站起来,听到脚步声,三人的身体同时一颤,明显的心中有鬼。
夏澈元微微冷笑,他站在三人的跟前,“心虚了?”
牢头连忙抬头回话,“奴才是畏惧七皇子的气势。”
夏澈元还没开口,紧跟在他身后出来的夏澈之嗤笑着接过话,“那堂堂的长公主被关在这里,怎么没见你们畏惧呢,硬生生的将她的病情拖的这样严重!”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猛然一重,那凌厉的眉眼俨然是要追究的样子。
牢头的脸色勃然变色,“奴才不敢。”
一声不敢再次将夏澈之心中的怒火激发,他啐了一口,提脚就往牢头的胸口踹过去——
只是这一次夏澈之并没有打到牢头,被身边的夏澈元眼疾手快的拽住了。
夏澈之瞪向他,后者却神色淡淡的道,“你若是将他打死了,一会儿我们又该如何追究他们蓄意谋害长公主的事情!”
蓄意谋害几个字让夏澈之冷静了一些,他抬眸,“你说什么?”
那双本就凌厉的眉眼此刻更是添上了一抹猩红。
地面上的三个人因为这一句顿时瑟瑟发抖,牢头下意识就要喊冤,夏澈元却快他一步,“若是没有你们为何将内务府送来的所有冰桶都放在长公主的囚室跟前?”
语气淡淡,却让人不寒而栗。
这本就是事实,可是当这话从明明半点也不知情的皇子嘴里说出来时,牢头甚至都忘了去反驳。
而夏澈之乍一听到这个,顿时又惊又怒,他差点就要暴起,幸亏被身边的安宁紧紧拽住了。
夏澈之瞪圆了眼睛,似乎在责怪安宁拉住了自己,话还没有开口,就见安宁冲他轻轻的摇了摇头。
所有的话就这么哽在了喉咙。
这会儿牢头和两个狱卒醒悟过来,他连忙张嘴喊冤枉,“奴才不知道七皇子是听谁在这里嚼舌根,此事一定不是真的,长公主身份尊贵,便是借奴才天大的胆子……”
也不敢几个字还卡在喉咙,安宁就冷笑着出声,“真要本宫将证据摆在明面上来你们才肯招认吗?”
牢头一愣。
三人不知道四公主手中到底掌握了什么证据,一时间反而又愣了。
夏澈元已经失去耐心,他掀开帷幔进了囚室,冲在一旁等候的高庸颌首道,“还请公公去将父皇请到这里来,我们有要事禀报,事关有人故意谋害长公主!”
这话成功让高庸变了脸色,他是宫中的老人了,皇宫里的这些龌龊他早已经见怪不怪,却不想居然有人胆子大到要谋害长公主!
高庸当即不敢迟疑,匆匆的出了囚室。
……
夏澈元重新出了囚室,见夏澈之和安宁的目光同时落到自己的身上,他便开口说了一句,“我已经让人去请父皇了,我们安心在这里等着。”
夏澈之和安宁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