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璃顿时松了一口气,“醒了就好,时间紧迫,我先给你上药。”
流朱点头。
到底不能做的太明显,夏璃不好将流朱从架子上放下来,只能费力的踮起脚小心翼翼的拨开流朱伤口上的衣服。
因为已经过了一些时间,流朱伤口上的鲜血已经凝固,有些地方已经和衣服粘在了一起,轻轻一扯便是撕心裂肺的疼痛,实在是惨不忍睹。
夏璃面纱外的眼眸已经猩红到极致,再抬起眼睛的时候,她分外冷静的问,“她身上的伤是谁弄的?”
屋子里的黑衣人面面相觑,他们都清楚的感觉到了夏璃语气里的杀意,开口的同时,不由得在心里庆幸,幸好动手的不是他们。
“今日一早来了一个嬷嬷,自称是圣女的族人,后来圣女过来,就留下了那位嬷嬷,这位姑娘身上的伤都是那位嬷嬷折磨出来的。”
为首的黑衣人小心翼翼的开口。
闻言,夏璃在脑中搜索了片刻,她的记忆中并没有任何有关巫月族的半点信息,在她的前世,这个巫月族似乎并没有出现过。
夏璃见想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便不想了,她挥手示意这些黑衣人转过身,继续开始替流朱上药。
流朱将夏璃方才的不忍看在眼中,在夏璃又一次去看自己的伤口的时候,她道,“主子,你只管上药,属下能忍得住的。”
夏璃嗯了一声,她阖了阖眼眸,再落到流朱身上的伤口上时,满眸凛冽。
这一次夏璃出手利落又迅速,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已经替流朱身上的所有伤口上了药。
收拾完这一切,夏璃执起衣袖擦了擦流朱额头上沁出的冷汗,便走到黑衣人的中间,她掀开眼皮道,“你们现在按照我说的去做,保证你们能有一条活路!”
黑衣人们连忙道谢。
——
主屋。
清妃斜躺在美人榻上,身旁一位衣着朴素的嬷嬷正凝神替她诊脉。
虽是嬷嬷打扮,可是她的模样却生的甚是年轻,眼角眉梢甚至隐约和敏太妃有些相似。
“清月,你可知道你犯了什么错?”
嬷嬷轻轻淡淡的声音却透着一股不容人置喙的霸道。
清妃也就是清月的眼皮一颤,她忙低头道,“圣师,清月错了。”
嬷嬷轻哼一声,片刻她的手从清月的手腕上收回,一抬眼睛瞥见清月眼中的担忧,她又好气又好笑,“堂堂巫月族继任圣女居然被人用药物算计了,真是无用!”
清月弱弱的撇清关系,“我才不要做继任圣女呢,圣师,我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嬷嬷的眉眼倏然一沉,“我给你开两副药,怀孕的症状便会消失了,”顿了顿,嬷嬷抬眼直勾勾的看着清月,“你就是因为不想当继任圣女才会离族这么些年到处去寻找你那叛族的姐姐是吧!”
提到清婉,清月的眼眸倏然生冷,她咬牙一字一字的道,“当年要不是她为了一个男人叛出巫月族,我也不会被族人硬生生的推上继任圣女的位子,我找了她那么多年,她居然成了皇帝的嫡妻,还早早的过世了,我如何甘心!”
巫月族的圣女位置说的好听是族里唯一的圣女,能涉猎族里隐秘的秘术,可是身为圣女必须是处子之身,终生不得嫁人,要为族里耗尽最后一滴心血,毕生都不得离开圣楼半步。
这样的日子可不是清月想要过的日子。
听了清月这番话,嬷嬷怒骂一声糊涂,见清月不解,她冷笑一声,“你也不想想自己是怎么加入圣女教成为里头的圣女的,没有宫里那位循循善诱的告诉你,你又怎么会知道你那姐姐成了皇后!”
清月的脸色骤变,像是发现了什么,她指着眼前嬷嬷的脸,忽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嬷嬷点到为止,她撇了清月一眼,“幸好你能及时悬崖勒马,族里下了命令,要将你那位侄女带回族里,几位长老对她非常感兴趣,你倒是聪明,主动联系了我。”
清月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幸好她听信了夏璃的话,不然光是族里的惩罚就能要了她半条命,况且她也不知道圣师就在帝都附近啊。
她的消息才发出去,圣师便到了。
嬷嬷一眼瞧出清月眼中的侥幸,也不点破。
屋子里安静了片刻,清月像是忽然记起了什么,问道,“族里要夏璃到底做什么啊?”
嬷嬷挑了眉头,冲清月神秘的笑了笑,“有大用处呢。”
清月顿时来了兴趣,嬷嬷却不肯说了,她的脸色严肃起来,“再等上一会儿便出城吧,你的那些下属你想办法处理掉,他们可没有资格进去巫月族。”
清月皱了下眉头,不敢拒绝,心中却在悄悄的思索着其他的退路。
恰好这时候为首那个黑衣人的声音在外头响了起来,“主子,赵钦有事想要禀报。”
清月抬了眼睛,一旁的嬷嬷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便起身出去了。
……
暮色快要四合的时候,一辆马车慢慢的行到城门口停下来接受柳家军的盘查。
嬷嬷递过一张名帖,意有所指的撇了眼车厢。
柳家军翻开名帖仔细确认了一下真假,又掀开帘子撇了眼车厢里头的情形,没有发现异常便放了行。
“走吧。”
嬷嬷笑眯眯的收回名帖,重新坐回到了车厢里。
直到马车驶出帝都城,清月才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嬷嬷随手挑选了一个位子坐了下来,像是没有看到对面夏璃和初云打量的眼神。
实际上,夏璃第一眼看到这个嬷嬷的时候,就敏锐的发现了不对劲,因为这个妇人的眉目之间和敏太妃实在是太相似了。
难不成敏太妃和这个巫月族也有关系?
夏璃暗暗猜测着,同时脑海中的思绪因为这个嬷嬷的出现乱成一团。
正当夏璃想事情想的出神之际,一直平稳前行的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然后有很多脚步声从四面八方的涌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