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璃这才记起了这茬,她瞪了秋夜离一眼,娇嗔道,“都怪你。”
“嗯,怪我。”秋夜离轻哄着,转眼带着夏璃出了屋子。
直到被秋夜离带到了另一间屋子,夏璃才道,“绾绾还在……”
里面两个字还卡在喉咙,秋夜离忽然将夏璃抵在了门板上,他一脸怨念的道,“你老是惦念着旁人,有没有想过我,我们都多长时间没见了。”
夏璃一怔,这次为了给敏太妃母子谋反制造机会两人确实分开了一段时日。
她弯了眼睛笑,故意道,“啊,宫里还知不道是什么情形,我要赶着回宫呢。”
秋夜离幽怨的瞪她一眼,夏璃顿时欢快的大笑起来。
她面纱外弯弯的眉眼落入秋夜离的一双凤眸之中,他的一颗心瞬间柔软的不可思议,抬手动作轻柔的将夏璃脸上的面纱取下来,他微微低头。
两人的唇瓣快要碰上的时候,夏璃似想起什么,伸出食指抵在了他柔软的唇瓣上,“别,我刚才出了一身汗呢。”
秋夜离在夏璃的食指上轻吻了一下,他凑到夏璃耳边呢喃道,“那我们一起沐了浴再回宫里,你可不要放过我。”
夏璃伸手搂住秋夜离的脖子,脸上的笑容更欢快了,“好。”
……
两人最后回到宫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夏璃和秋夜离分开进宫的,她与初云一起。
流月被安排在了那个小院照顾流朱。
那些黑衣人则被秋夜离分了些银子遣散了。
夏璃一回宫就和初云一起去面见了皇帝,彼时,金銮殿偏殿的太后和安宁已经回了各自的宫里。
太后派了身边最得力的红姑去怡春宫照顾安宁,以示对她的重视。
皇帝正忧心夏璃,就听到高庸的通报,他脸色一喜,一边说着快快通传,一边迅速的提步朝门口走去。
还未走到门口,夏璃和初云就进来了。
父女俩这会儿再见已经相隔了十几天,之前两人虽然是做戏,可是为了不让旁人看出端倪,还是带了些情绪的。
夏璃在宗人府里的生病一开始也是真实的。
看着眼前俏生生立在自己跟前却明显消瘦了的夏璃,皇帝的眼睛顿时一热,“好璃儿,父皇让你受苦了。”
夏璃的眼睛也红了,她伸手挽住皇帝的手臂,“为了大夏的江山社稷,璃儿受点苦没什么,何况璃儿这两年什么没有经历过,这点小风小浪算不得什么!”
皇帝一脸无奈,可是内心深处却越发控制不住对夏璃的心疼,他一脸疼惜的拍了拍夏璃的肩头。
落在夏璃身上的眼神却复杂的难以形容。
一旁的初云为了缓和气氛,一脸娇俏的上前抱住皇帝的另一边手臂,“父皇都不疼绾绾了,眼里只有长姐!”
皇帝失笑,大手也将初云纳入怀里。
父女三人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初云便被宫人送回了元妃的昭宁宫。
夏璃留了下来。
高庸会意的领着一众宫人退了出去。
殿门闭合。
皇帝转身走到龙案边,找出一卷他刚刚写好的圣旨,递到夏璃的手中。
夏璃不明所以,她伸手接过,可谁知一打开她就愣住了。
圣旨上写了:皇长女玉面公主,聪明伶俐,行事颇有帝王雷霆手段,深肖朕躬,可以承宗宙,愿破千古旧例,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立为帝女,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即日起,帝女持玺分理庶政,抚军监国,百司所奏之事,皆启帝女决之。布告天下,咸使闻知。靖元二十七年六月。
这是立储的圣旨,而且立的还是夏璃一个公主。
夏璃大吃一惊,她连忙捧着圣旨在皇帝的跟前跪了下去,“父皇,万万不可。”
皇帝皱眉,“你不愿意?”
夏璃沉吟片刻,最终点了点头,“父皇,是不愿意也是不能,如今您膝下并非无子,且不说这圣旨颁布下来会引的朝野震动,便说三位皇子之中也并非没有大德之人。”
顿了顿,夏璃抬起头,抬手将自己脸上的面纱取下。
那张酷似先皇后的脸在夏璃戴上面纱之后第一次展现在皇帝的跟前。
皇帝一时失神。
夏璃却一脸认真的道,“父皇,这千古一帝,太难了。”
皇帝倏然回神,他弯腰将夏璃扶了起来,长叹一口气道,“是朕思虑不周了,不该将这样的压力加诸在你一人身上。”
这就是收回了旨意。
夏璃松了一口气,连忙将圣旨还给了皇帝,“父皇,这东西还是销毁的好。”
皇帝点头,接过圣旨就扔到了殿中硕大的香炉中去了。
明黄的圣旨瞬间在香炉内燃起红色的火焰。
皇帝走回到夏璃的身边,他又叹了一口气,“可惜澈之不是帝王之材,朕有心培养也是枉然。”
夏澈之的性格确实不像是能够担当重任的。
这后宫只得三个皇子,夏澈之太过孩子气,容易被人利用,夏澈民太过阴沉,不一定会是一个明君,只有夏澈元杀伐果断,是三人中最出色的。
可是皇帝除了夏澈之便不想让其他妃嫔的孩子继承皇位,怕夏璃姐弟将来被人亏待,受人制肘,这才想到让夏璃继位。
想着,皇帝摇了摇头,“若你是个男子该有多好。”
夏璃便搀扶了皇帝的手臂,她笑眯眯的道,“父皇,您尚在壮年,立储之事未免言之太早,再等等吧,日后再看是什么情形。”
皇帝点头,叹道,“只有这样了。”
接着父女俩又说起了大旱一事。
“如今城里的水源干涸的差不多了,若非有你去年命人修建的储水池,只怕灾情会更加严重,帝都城里已经是这样的情形,其他地方只怕更加严重。”
皇帝忧心忡忡。
夏璃重新戴好面纱,她点点头道,“是这个理儿,不过今年我们的国库并不空虚,就是父皇你的私库都足够充盈,朝廷施粥赠药也可以开展起来了。”
历来灾荒之年,最怕疫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