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澈之愣了一愣,显然没有想到夏璃的话题会跳跃的如此之快。
不过脑中却飞速的运转起来,最终他做了决定,“姐姐,我还是留在军中好了。”
夏璃点头,听到他这个答案,她其实还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她轻轻的拍了拍夏澈之的肩膀,“澈之,你以后遇事姐姐希望你能够仔细思量,不要太容易轻信他人。”
闻言,夏澈之几乎是下意识的一句话脱口而出,“若是连自己的亲近之人都不能相信,要处处防备,那么人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夏璃一怔,她没有想到,这将近一年多的相处,夏澈之和安宁之间的情谊竟然已经如此深厚,他心心念念想的都是为安宁辩解。
“姐姐……”
夏澈之见夏璃忽然良久的沉默下来,脸上的神情不知不觉便多了一抹小心翼翼。
夏璃看着夏澈之的模样,心中竟是五味陈杂。
恰好流月在这个时候回到了营帐之中,打破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
“主子,殿下。”
开口之前,流月下意识的撇了夏璃一眼。
夏璃颌首,流月这才放心大胆的开口,“已经安排了,现在就可出城。”
夏澈之闻言微微的别过了头。
夏璃心中微叹,面上却凛冽道,“如此甚好,让夏胤留在军中保护澈之,你随我一道离开。”
流月点头,她转眸看向夏澈之,却不想,夏澈之却丢下一句姐姐我走了便匆匆离开。
“殿下这是怎么了?”
夏璃一脸失望,“受人摆布,愚昧无知。”
这罪名委实有些严重了,流月心中一惊。
——
夏胤和柳琛等军中一众副将亲自将夏璃送到军营门口,夏璃此行是准备秘密回去,不好声张,所以不让他们大张旗鼓的相送。
再三交代夏胤好好保护夏澈之后,夏璃和流月一行人迅速的出了军营。
直到夏璃的身影再也看不到,夏澈之才慢慢吞吞的从营帐中追了出来。
没有看到人后,夏澈之有些失望,更多的却是松了一口气。
一旁的夏胤将夏澈之眉眼间变化的情绪看在眼中,他轻轻的拧了下眉头。
……
一路马不停蹄的奔波,好在这回路上有流月随行,时时刻刻注意着夏璃身上的伤口,所以伤口恢复的非常好,只是到底还是留下了一个丑怪的疤痕。
行至半路的时候,夏璃终于收到了先行一步回去调查的暗卫的消息。
只是却都不是好消息。
暗卫传信,那些发现初云失踪就迅速的用黑鸟报信的暗卫们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决定亲自送信,最后被人在路上劫杀了,尸骨无存,还是调查的暗卫在路上寻到了打斗过的痕迹和化尸水的痕迹这才知道的。
夏璃身边的暗卫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却这样被人暗中劫杀了,要么对方武功非常高强,要么对方人数不少,总之无论哪一样都不是让人愉快的结果。
夏璃的脸色非常难看,“快马加鞭,让暗卫们时时刻刻在暗中注意了阿四的动静。”
暗卫领令迅速的消失在小道之上。
等到小道上只剩下夏璃、流月和几个暗卫后,夏璃眯了眼睛开口,“流月,从现在起,我们改头换面暗中进入帝都。”
然而几乎夏璃的话音一落,一道声响忽然从前方传来。
夏璃的眉眼骤然凌厉,“谁?”
——
十天后,四个风尘仆仆的男子入住了帝都的福满楼。
说起这福满楼也是帝都城里的一个传奇,由西域的葡萄酒迅速的在帝都城里站稳脚跟,直到现在在帝都有四家的分店,甚至还得了皇帝的亲笔提字,不可谓不风光。
百姓们纷纷揣测这福满楼背后的主人到底是谁,却无人知道这福满楼正是皇帝最近宠爱的四公主所开。
将房门仔细的拴好,流月走到桌边坐下,抬眸朝对面的人看过去。
一行四人,除了夏璃和流月主仆两人,另外两人也是老熟人了。
正是失踪了许久的南宫一澈和纯阳。
这么长时间未见,南宫一澈的脸色好转不少,反倒是纯阳出落的越发消瘦了,一张尖尖的小脸仿佛一夕之间磨平了所有的锐气,变得平静柔和。
换做以前,三个人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议事,夏璃定会觉得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只能叹一句世事难料。
“南宫公子为何会觉得四公主会将九公主藏在这里?”
流月问。
这间福满楼正是安宁最开始开的一家,意义和其余几家自然是不同的。
南宫一澈伸手给夏璃倒了一杯水,如今水源珍贵,他们一路上都没有喝什么水。
夏璃微微一怔,南宫一澈已经缓缓开口,“就凭我了解她。”
流月愣住了。
夏璃瞬间回神,再看对面的纯阳,正自顾自的喝着茶,对刚才的那一幕视而不见。
“纯阳,你如今真的变化好多。”夏璃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纯阳慢慢的抬起眼睛,“人这一生总要为自己做下的错事付出代价,我曾经做过很多错事,也承受了我该承受的代价,只是我没有长姐这样好的运气,身边有这么多真心相护之人,只是,”
纯阳忽然搁下了手中的茶盏,“长姐还需得将眼睛再擦亮一些,莫要将狼子野心当成了真心,有些人注定是养不熟的。”
一番话意有所指,同时这一声长姐从纯阳的嘴中喊出,便代表两人曾经的恩恩怨怨都已经烟消云散了。
夏璃不由的苦笑,“想不到我如今竟还不如纯阳你看的通透。”
纯阳缓慢的摇了摇头,“并不是我比长姐看的通透,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