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月一开门就看到了掌柜的那张笑容满面的脸。
“诸位客人真是不好意思,这两日福满楼要处理一些事情,几位客官怕是……”掌柜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过几位放心,这两天的房钱全免。”
流月没有说话,侧身去看夏璃的脸色。
掌柜的立刻跟着望了过去,知道夏璃才是做主的,他好脾气的在夏璃的跟前又重复了一遍。
夏璃点了头。
掌柜的笑眯眯的转身敲响了隔壁房间的门。
流月手脚麻利的将行李收拾了,其实也没什么东西。
两人出了房间,南宫一澈和纯阳已经在走廊上等她们。
四人交换了一个眼色后转身下楼。
流月将两个房间的钥匙交还给小二,四人出门的时候恰好安宁从马车上下来。
迎面走过的时候,四人同时低垂了眼睛。
已经走进了大门的安宁身形忽然一顿,身边的银欢不知她为何停下,连忙转身去看安宁的脸色,“主子。”
安宁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她骤然转了身,只是方才和她擦肩而过的四人却早已经在街道上失去了踪影。
她皱了皱眉头。
“主子,是有哪里不对吗?”银欢凑了上来。
安宁摆了摆手,“算了,大约是本宫看错了,先进去吧。”
银欢应是。
……
“四公主真是敏锐的可怕。”
躲在暗处将福满楼门口一幕尽收眼底的流月不禁感叹道。
夏璃沉了沉眼睛,不置一词。
南宫一澈淡淡的勾了勾唇角,“正是凭着这份敏锐她才能一步步走到今天。”
闻言,纯阳若有所思,夏璃主仆俩则是神色各异。
之后四人就在福满楼附近的客栈开了两个房间。
夏澈元是在入夜之时找到客栈来的。
一进来,夏澈元就将安宁给他的信递到夏璃的手中,“长姐,这是四姐今日暗中命人给我送来的信。”
夏璃接过,展开查看。
上头只有几个字,子时三刻,只身前来。
落款是福满楼。
字迹潦草,并不是安宁惯用的书法。
流月撇了一眼,忍不住啧了一声,“连字迹都不是自己所写,四公主实在谨慎。”
夏璃冷冷一笑,一点一点将手中的信揉成了纸团。
这里最了解她的南宫一澈抬手轻轻的握了握她的肩膀,以作安抚。
这般熟捻的动作让夏澈元落在南宫一澈身上的目光一下子多了两分审视。
不过他素来内敛,即使心中有疑问也不会问出口。
纯阳没在,她特意避开了夏澈元。
沉默了片刻,夏璃忽然抬了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夏澈元。
夏澈元微微一愣。
……
子时三刻。
夜色像一只吃人的野兽黑压压的侵袭而来,深夜里浓浓的雾气仿佛从四面八方过来。
一道身影就这么出现在街道尽头,那人的手中提着一个灯笼,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整个人便笼罩在了忽明忽暗的光芒中。
那人全身包裹在大氅中,整张脸都被头上的风帽遮住,一步步的朝福满楼走过去。
待那人走近,轻叩了两下门后,福满楼的门就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掌柜的脑袋从门里伸出,打量的目光落在那人的身后。
再三确认了周围没有其他人的气息后,这才开口问道,“可是七皇子?”
随后风帽中传来沉沉的一声嗯,“你们主子呢?”
掌柜的笑眯眯的侧身让行,“在后院等着呢。”
那人提步便径直往后院去了。
掌柜的收了脸上的笑意仔仔细细的将大门锁好。
穿过前面的大堂便到了后院,说是在后院等,后院却是一片漆黑。
有穿堂的夜风迎面拂过,在这样的夏夜中带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然后来人在这寒意中嗅到了一丝血腥味,那人瞬间将手中的灯笼往上一提。
等反应过来,人已经步入了阵法之中,头顶的灯笼倏然亮起。
安宁的身影便在这个时候由远及近的走了过来,素来温婉可人的面孔上此刻带上了一丝深沉冰冷的笑,与平时的她简直叛若两人。
已经入了阵法的人却看不到阵法外的安宁,只能感觉到一大片光亮从头顶倾泄下来,那人的身影一顿。
安宁轻轻柔柔的声音慢慢的传入耳中,“这阵法是我特意让人改良过的,能够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七弟,你想算计姐姐也不是那么好算计的,姐姐可以告诉你,在你的左边和右边都有一个人,可是她们的嘴巴被塞住了,不能讲话,凡事嘛,有得自然必有失,就看七弟要如何选择咯。”
安宁轻轻笑着,看着孤立在阵法中的那道身影,眉眼越发的肆意。
在阵法的两边各放了一把椅子,两个少女被绳子绑在椅子上,左边椅子头顶悬了一柄大铡刀,右边椅子上的少女四肢都被绳子绑着,而绳子的尽头各拴了一匹良驹。
从安宁的角度来看刚好可以看清楚哪边椅子上绑着的人是初云,其实不管阵法中的夏澈元选择了哪一边,两边的人都会死,而且会死的极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