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是杀不了她的。”
夏璃终于开口。
夏澈元抬头望着那火光,他一字一字的开口,“从此以后,我与夏轻羽不死不休。”
夏璃闻言,脸上的面无表情又深了一层,她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只是所有的身心疲惫仿佛都在这一刻汹涌而来,这样的勾心斗角实在让她感到厌烦。
夏璃自问素来敏锐,可是她却连安宁和初云之间的仇恨什么时候结起来的都不知道,她这个姐姐做的还真是失败。
片刻,夏璃轻声开口,“澈元,是我对不起绾绾。”
夏澈元一滞,他疲惫的闭了闭眼睛,“这怎么能怪长姐。”
夏璃没有接话,却在忽然之间厌倦了这片生她养她的土地。
随后流月从屋子里出来。
听到脚步声,夏璃和夏澈元第一时间转过了身。
流月的脸色有些复杂,只是有些话却还是不得不说出来,“九公主她……她的处子之身已经破了。”
夏璃和夏澈元的脸色骤然苍白,虽然心中早已经猜测到了,可是当这话摆到明面上来的时候,两人的心情瞬间复杂的难以形容。
流月连忙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不是那种,是……是被东西弄破的。”
夏璃和夏澈元的眉眼一阵震惊,这种结果并不比他们心中以为的要好多少,两人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夏澈元怒骂,他素来情绪内敛,却被安宁这般激起了怒气。
夏璃一言不发的往屋里走。
不多时,屋子里便传来少女低低泣泣的哭声。
夏澈元没有跟着进去,他就这么站在走廊上,素来清俊的眉目几乎狰狞。
一点一点的亮光从天际边升起,然后炙热的阳光又慢慢的倾泄进走廊,游走到屋子里。
夏澈元就这么在外头的走廊上站了一夜。
流月从屋子里出来便对上了夏澈元那双猩红的眼睛。
“绾绾怎么样了?”夏澈元一脸着急。
流月轻声开口,“主子陪了九公主整整一夜,现在九公主的情绪好转一些了,已经睡下了,不过九公主的意思是暂时先不回宫,免得元妃娘娘担心。”
夏澈元咬牙,额际边的青筋瞬间一根根暴了起来,良久,他才一字一字的开口,“好,我去安排。”
流月点头,见夏澈元转身要走,她犹豫再三还是道,“七皇子,主子让属下告诉您一句,莫要冲动,凡事从长计议。”
夏澈元猛地抬眼,从昨晚他差点都要以为他素来最尊敬的长姐会为安宁开脱,却没有想到……
就这么舍弃那么一段姐妹情感,该是如何的挣扎痛苦。
夏澈元一瞬间热泪盈眶,喉头耸动了许久,话到了嘴边又哽咽着说不出来,如此反复了许久后,夏澈之轻轻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少年素来沉稳有度的脚步,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杀伐果断。
……
福满楼失火的消息很快成为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
夏璃并没有将自己回来的消息告诉皇帝,夏澈元和安宁也仿佛达成了共识,在皇帝跟前都绝口不提。
这些时日,夏璃一直陪在初云的身边,安抚开解她的情绪,对外头发生得任何事情一概充耳不闻。
同时她还下令截断了夏澈之和安宁之间的所有联系。
听说,这些日子帝都城里的福满楼频频出现问题,官府已经接连查封了两家,除了失火的那家,整个帝都便只剩下了唯一的一家,而且风波麻烦也一直没有间断过。
赚钱是不可能的了,安宁还陆陆续续的贴了不少银钱进去,好在这一年多,四家福满楼赚的银钱可不在少数。
这日,安宁照旧去给皇帝送膳食。
皇帝摒退了左右。
安宁低头给皇帝布膳,只是皇帝忽然重重的将手上的银箸一搁。
安宁一惊。
“这两日你可是惹恼了老七了?”皇帝沉沉的盯着安宁,那迎面而来的锐利几乎让安宁透不过气来。
安宁垂在两侧的手指慢慢的攥在了一起,她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一言不发。
皇帝轻哼一声,任由她跪在地上,“老七素来性子沉稳,若不是被你惹恼了,怎会接二连三对你的铺子下手?”
安宁咬紧了唇瓣,仍旧不开口。
皇帝蓦然冷笑一声,“绾绾失踪的事情是你做的?”
虽然是疑问,皇帝的语气却甚是肯定。
饶是安宁对皇帝的偏心有了心理准备,这一次还是刷新了认知,心中冷漠,面上却一脸苦涩的开口,“父皇果真偏心。”
皇帝眯起了眼睛,却到底还是看在安宁曾舍身救过太后的份上,起身亲自扶起了她,“不是父皇偏心,是朕了解澈元的性子,既然都是兄弟姐妹,就别将彼此的情分彻底磨没了,那福满楼如今也赚不了几个钱,趁早关了吧。”
安宁心中冷笑,她本来想质问皇帝几句,话到嘴边她忽然又不想费这个精神了,委委屈屈的应了一声是后,便告退了。
从勤政殿一出来,安宁就亲自出了一趟宫,将帝都城里如今仅剩的一家福满楼关了门。
从此以后,帝都再无福满楼这家酒楼,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福满楼甚至成为了帝都城里一个传奇。
在客栈里呆到第二十日的时候,夏璃见初云的情绪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便启程又回了边城。
一如来时那般悄无声息,心境却大不相同了。
夏璃从来没有如此刻这般强烈的想要逃离这个如牢笼一般的皇城。
一路上她像是疯了一般拼命的驾马,速度如离弦的箭一般。
几次将流月甩在身后。
最后还是早早等在半路的南宫一澈和纯阳追上了。
夏璃不要命的驾着马,南宫一澈也不要命的去追她的马。
流月着急的想要跟着追上去,却被身边的纯阳拦住了。
“让她好好发泄吧。”她淡淡道。
流月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