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离微微一怔,随后低下了头,整张脸都埋在了自己的臂弯之间,只剩下轻轻耸动的肩膀。
模糊的几乎不能成音的声音若有似无的从他的臂弯中传出。
反反复复却不过是阿璃阿璃几个字眼。
……
果然如夏璃所料,凉国初到周云国的第一场战争,凉国并没有出兵,而是选择了观望。
夏璃坐在自己的床榻上,微微敛眉,昨晚秋夜离抱着自己的画面一直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仿佛她的床榻上还残留了他的气息,愈发的让她沉迷其中。
“主子,主子!”
流月一连唤了两声夏璃这才抬头。
“怎么了?”
夏璃的眼睛一动才发现自己的眼眸在不知不觉中浸了满眸的湿润。
流月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夏璃却一下想了起来,她立即从床榻上起了身,“方才说好了要去陈姑娘那边看看的,我们去吧。”
步伐是微微的慌乱。
流月忍不住在心中叹气,从来都是意气风发的长公主即使是在身陷囹圄的时候都没有这般失魂落魄过。
任何的阴谋诡计都难不倒的夏璃却偏偏被一个情字给牵绊住了。
……
到了外头的时候,夏璃脸上所有的情绪都收敛的干干净净,面具下的那双眼眸是一如既往的冷静。
陈莹被柳琛安排在他自己旁边的营帐,安排了两个士兵在外头守着。
远远的看到夏璃过来,士兵们连忙行礼。
夏璃摆手,流月迅速的上前掀了帘子。
正在床榻上休息的陈莹听到声音第一时间抬头望了过来,看到夏璃,她瑟缩的垂下了眼眸,挣扎着便要起身——
夏璃迅速的上前按住了她,“你身上有伤,不要起身。”
陈莹低低的嗯了一声,小声开口,“民女见过长公主。”
“都什么时候了,还看重这种礼数。”夏璃顺势在陈莹的床边坐了下来。
陈莹身上的衣裳已经换过了,营帐内熏制了淡淡的熏香,倒是冲散了不少血腥味。
陈莹似乎有些不太敢直视夏璃的眼睛,一直惶恐的低着头。
夏璃也不介意,她斟酌一番才慢慢开口,“听柳琛说你失踪了两年,怎么会被周云国抓过去的啊?”
一提到这件事情,夏璃就感觉陈莹整个人的精神都紧绷起来。
见她迟迟没有开口,夏璃便伸手去握陈莹的手腕,却不想夏璃的手还没有碰到陈莹就被她迅速的避开了。
“别过来。”
她重重的喘着气,情绪仿佛瞬间又要激动起来。
夏璃连忙退后,“好,我不过来,若你实在不想说,本宫便不问。”
陈莹这才低低的嗯了一声,她抬手去整理自己的头发,仍旧不敢抬眼去看夏璃。
夏璃看着她的动作忽然眯了眯眼睛,很快她的眼眸又迅速的恢复了平静。
片刻,夏璃站起来,“那你好好休息,可要本宫将这个婢女留在这里伺候?”
“不用了。”
陈莹低低出声。
夏璃也不勉强,和流月一前一后的出去了。
等走出一段距离后,夏璃才沉了嗓音开口,“这个陈莹有问题!”
“主子是说……”流月若有所思。
夏璃撇了流月一眼,“按理说,正常百姓看到本宫惶恐是自然的,陈莹确实对本宫惶恐,可是她拒绝本宫的时候非常冷静,而且她的手……”
“她的手如何?”流月有些不解,即便她之前为陈莹包扎了伤口也并未留意这些。
夏璃淡淡的勾了下唇角,将自己的手伸到流月的跟前,“你且看看。”
流月凝神看了片刻,忽然恍然大悟,“主子因为习武手上早就有了一层薄茧,可是主子身为公主,一双手自然被宫人们护理的很好。可陈莹是平头百姓,即便是被周云国抓了起来,她的手必然不会这般白皙干净。”
便是流月和流朱手上也有采药时留下的伤疤,而且她们的手一看就是做惯了活计的手,可陈莹的手明显不是。
“有时候人的手会是人的第二张嘴,人的嘴巴可以说谎,可是手却不会,好好盯着她。”
夏璃交代道。
流月的神色一凛。
……
今日大夏和凉国这场战打的任何悬念都没有,双手居然打了一个平手,又迅速撤退。
身为主帅的柳琛一眼便看出对方的主帅并没有你死我活的想法,反而这一战是双方对战了这么久以来,打的最客气的一场了。
是以一回到军营,柳琛便将这个诡异的情况告诉了夏璃。
夏璃听完若有所思,片刻她面具下的眉眼舒展,见柳琛的眼底隐约有焦灼的情绪划过,她摆了摆手,“少帅先回自己营帐吧,这些事情由少帅做主,本宫放心的很。”
柳琛点头,迅速的出了营帐,那般迫不及待的样子让夏璃的眉眼微微沉了一沉。
流月端着膳食进来时也皱了眉头,“这柳少帅这样在意陈姑娘只怕不是什么好事呀。”
“那便要看国家和情义在他眼里孰轻孰重了。”
话题点到为止,夏璃不欲多谈,流月也只是感叹了一句,“但愿事情不会走到那个地步。”
夏璃喝了一口清粥,垂眸思索了一番后,她道,“今日只怕会有客人上门,到时候让暗卫悄悄的带过来。”
流月应是。
……
彼时,周云国的边城。
上官黎和南宫烨坐在大帐中,底下是副将们一张张讨伐般的嘴,两人的脸色沉沉。
“今日一战我周云国将士们何曾这样窝囊过!”
“殿下和南宫少将军可是有心放水!”
“恕末将不敬,当初殿下和少将军可是不主张打这场战的!”
上官黎猛然拍了桌子,“那依你们的意思本殿下是有心偏帮大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