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涑河。
府衙八百里急报,京都水令丞徐光汉亲笔信送至当地涑河县令朱沂的手中。
“京都之局势,恐生大变,故书信一封,朱沂,汝与吾同水利之位数年,涑河地处要塞...今将军府受难再即,故吾受六王爷之令,洪季开闸,取杼半日。”
朱沂拿着信的手微微颤抖,这徐大人的意思是不顾涑河百姓之危,这可如何是好。
他在涑河多年为官,这涑河水涨之时,本就难以控制,每年洪季死伤百姓不下百人,倘若洪季开闸,取杼半日,全涑河县的百姓都难逃一劫。
可六王爷此令又不得不从,他这为官数年,一直都是兢兢业业为民着想,如今要弃民于水深之中,这令到底该不该接下....
京都局势大变,乃是事实。
徐光汉表面上是长孙狄卿的人,如今行事也只能顶这六王爷的名号给朱沂施密令。
事实上,长孙狄卿是知晓并默许了这一事的,因为南国洪季,涑河水涨对于他而言,或是一个机会,一个将他大哥长孙吉推下太子之位的机会。
只要南国无了储君,纵使轮不得他当,也会为他爬上帝位省下不少的事。
他远在京都,地下兵库也离涑河甚远,反正怎么着也这洪水也淹不到他这,这事让他父王和太子忧心去,他做表面上做好他的闲散王爷便可。
......
南国京都,南王宫。
长孙通南并未在早朝上与群臣议论昨夜将军府失责,而致使梁国使臣受伤这一事。
以为有好戏看的老臣们纷纷陷入了失望之中,若是赵远倒台,对方阵营会少一方势力,对于他们来说,既然拉拢不得的人,不仅失去了他的价值,还会给日后之事,埋下祸害。
“众爱卿,今日无事便暂且退朝。”
长孙通南捏着龙椅上的龙头,蹙紧了眉头,昨日从将军府归来之后,便未得安寝,还做了个噩梦,也就是由于那个梦,这才故意将问责处置将军府这事抛至了脑后,梦里那人告诉他一旦赵远倒台,南国就将不复存在。
他是真龙天子,天子之梦不可不信。
众臣散去,无一人来过问赵远,这些狗腿子就是这般,当初得了诏令说要接待梁国使臣之时,可是一个个围着他贺喜。
不过赵远为官数载,也算是早就领教过他们这群狗腿子闻份能力,也算是见怪不怪了。
正当走在南王宫大殿台阶上的赵远对长孙通南未过问昨日之时感到惊疑之时,长孙通身边的袁公公便朝他小跑过来。
“赵将军,等等。”
赵远凝眸,转头望着不远处的人儿,却未停下脚步。
袁公公气喘吁吁,挥着手:“赵将军,等等杂家,赵将军。”
又唤了几声后,赵远这才驻足,待老太监追上道:“不知袁公公有何事本将。”
老太监咽了口水,道:“赵将军,不是杂家,是陛下,陛下在御书房等你议事。”
赵远有些不解,长孙通南这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方才在大殿之上不提,这又在下朝之后单独寻他。
不过,既然未在大殿上单独问责他,只能说明他已动了恻隐之心,短期内不会动将军府,这样也好,给冉草养伤争取了些时日,还有那柳家盐矿之事,他得尽快处理了。
等京都之事全部安排妥当,先让芷宵与冉草借着出游的名头,南下直往梁国的方向去便可,待时机成熟,他与她们再行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