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蒙蒙亮,梁皇宫内前往晏城的大队人马已经集合完毕,正等那紫薇正宫的明黄男子踏出寝宫,坐上车撵,便可直接出发了。
顾凉草因昨日大哭了一场,这今儿起榻之时,这眼睛难受得紧,北堂烨让御膳房多备了几个鸡蛋,让她在路上敷着。
一个时辰后,太白铠甲正装上了马,顾凉草同北堂烨同坐一辆车撵,队伍浩浩荡荡出大梁皇宫,又浩浩荡荡楚出了梁关。
站在醉花阁最高楼的那抹蓝衣男子,正俯视着那北堂烨的车撵。
“主人,要动手么?”地虎垂眸,小声提议。
“自然要动手,不过,等寡人出来至晏城之后。”蓝衣男子收起了手中的折扇,手上依旧摇晃着那带有人血的琉璃盏。
地虎咽了口水,这血腥味太重,若是再在主子面前待上一些时辰,他这肠胃便得翻腾了。
梁国与晏城的官道相距数里,但若他从小道出发,定可以比那北堂烨早到晏城,吴国的人马在他的属意下,已经动身。
谁也不会想到那吴王车撵之中坐的是一个假人。
此去晏城,要让北堂烨有去无回,身为吴王,栖身于梁国多日,那朝政全权交给了萧丞相,他虽愧对吴国百姓但也是为了大业着想。
“地虎,你先下去清点我们在梁国的人马。”
“是,王上。”
地虎转身,随机捏住鼻子捂住口,退出了屋子。
留下沈君泽一人倚着木廊,独自饮那琉璃血,他亲手将那女子送给了北堂烨,心中总归是后悔了的。
司马文昭这些年没有寻得她的踪迹,也算是多亏了他在后头为她掩藏踪迹。
她既然不愿意嫁给他,他便让她成了那棋子,为他所用。
北堂烨定已察觉到了赵国的不轨之心,汴州之乱也好,还是那寿太傅之死也罢,都是他一手策划,为的就是挑起赵国同梁国之间的事端。
若是司马文昭知道自己的皇妹,如今成了北堂烨的夫人,那脸上定是精彩万分。
当年赵国公主逃婚一事,那老匹夫自以为能够瞒天过海,没想到他早就知情,这两年同他打马虎眼在公主殿里头养那替身,他统统知道个一清二楚。
要知道吴国的探子,是三国之中最神秘,也是最善于伪装的。
谁也不知道那深宫里头的老婆子,有多少是会武功的探子,看上去温婉贤良的夫人们,有多少又是从小被买入吴国的精探。
她们具美貌于智慧为一体,在各个方面都展现出令人惊叹的能力。
如若不是被沈君泽训练,这些潜入各国皇宫的探子不过是最底层的奴隶罢了,哪能享尽这份荣华富贵。
赵国随同陪葬的妃子与婢子多数已在皇陵的石门被关上前,都被安然换了出来,如今正混杂于赵国闹市之中,依旧为吴国打探着最为有用的消息。
这天下三分,谁都想做那主宰,成为一统三国的霸主。
……
大梁的队伍甚为浩荡,北堂烨此次也算是为给足了司马文昭面子了。
当年他们都是皇子之时,曾在赵国皇家猎场之上较量过,在北堂烨眼中,这司马文昭也算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