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北堂烨便能有此魄力与隐忍,这前梁皇真是瞎了眼,会将他送去那荒凉的藩地。
老太后不知这眼前的女子思绪早就跑远了去,顾凉草满心满脑子如今也算都是北堂烨的人,老妖婆想挑拨利用她可谓是难于登天。
不过,若是顾凉草知道了汴州城之事,兴许这事儿就能翻篇了。
老太后嘘寒问暖又同她说了会儿话,觉得身子乏了,便让顾凉草先回去了。
……
大梁的皇宫,春夏秋冬都别有一番景色,如今天气转了凉,秋风便多了些,吹的树枝晃动,银杏叶儿满地儿爬着。
“梅笙,你说这天儿是不是要下雨了?”顾凉草俯身捡起一片银杏叶儿。
无人回应她的话,她继续道:“梅笙可累了?”
这些日子,顾凉草与这小丫头熟得紧,梅笙若是不说话,那定是在打盹,守夜累着了。
顾凉草转身,本想安抚她,没想到眼前竟出现的是一袭青衣,而自己口中念叨的那宫女早退到了三丈外去了。
北堂烨这腿伤着了,如今不能久站,轿座也停在了三丈外处,他是瘸着腿走到她的身后的。
她有些吃惊,自个儿竟没听到动静。
“你倒是有闲情逸致?”
“……”
顾凉草无言以对,心中觉得北堂烨少年之时,兴许更容易把天给聊死了。
“风有些大,我扶你回去吧。”
她抬眸,冷不丁正与他的目光对上,那瞳孔之中,带了几分的探究。
男子走到顾凉草的身边,轻轻环住了她的腰身,在她耳畔冷冷道:“太后,同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大概就是想见见我罢了。”
“你头上的凤簪是她的。”
“嗯,确实是太后所赠。”
“丢了。”
“为何?”
“……”
站在三丈外的宫婢子们站得笔直,偶余光瞥过那银杏树下的一双人儿,那画面意外和谐,惊觉般配至极。
顾凉草未动,他这动作总会让她觉得自己是他的娘亲一般,北堂烨时而性子扭曲,定是因为当年贵妃娘娘在他幼时心里留下了创伤。
思此,她对北堂烨又多了几分同情,不过他抱着他,还挺暖和的。
北堂烨只觉得身前女子身如细柳,轻轻一折就给折断了,或是被风一吹,就能吹走了一般。
“往后,天气略冷……可否让尚衣坊制些暖袍。”
顾凉草如今身无分文,此前他赐给她都是些夏日薄衣,他没有了那记忆,她不确定面前只有幼时记忆的北堂烨会不会抠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