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找奴婢?”
经过二十多天,雁儿当然看出老夫人和这个车夫是祖孙关系,虽然不知道为何要扮成车夫,但必定是大户人家的公子,走路气度,吃饭规矩,无一不透露着出身不凡的家族,从咸阳偷偷出走的大户人家实际上不少,或许这位公子就是这样子的吧!但是他一点也没有主人的架势,对待自己就像对待自己姐妹一样。
“雁儿,老夫人和孩子,已经被人接走了,过了二十多天,我可以看得出,你也度过了失去孩子,被夫君抛弃的伤痛了吧?”秦王政问道。
“小公子……”雁儿顿时六神无主,实际上这些日子雁儿对于自己儿子极其照顾,就像照顾自己儿子一样,无微不至,之前只是认为他们出去走一走,没想到就送走了。
“雁儿,我知道你对犬子细心,在下感激不尽,可是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你要回关中么?”
雁儿摇了摇头:“我本来就不是关中人,是被人贩卖到秦国去的,孩子也没了,既然夫君不要我了,我也没必要回去了!”
秦王政长吁一口气,这就好,实际上最安全当然是杀人灭口,但是秦律是不允许的,自己为秦王不能不以身作则。
秦王政从包袱里拿出十贯秦半两,说道:“这是十贯秦半两,万钱之数!”
秦王政从怀里摸出一张地契:“这是东边的江陵的一处房子,和五亩地的地契,这些应该可以让你过上不错的好日子了,至少十年无忧,这里还有五两碎金,找个好人嫁了!”
江陵是南郡的中心,秦王来夷陵特地先到了江陵,出去买了这地契,就是为安置雁儿准备的。
“公子不要雁儿了?”雁儿这些日子有些依赖了,毕竟之前依赖丈夫,这一路秦王政虽然不照顾雁儿,但是事事做主,让雁儿有了依赖之心,突然间这依赖之人消失了。
“马匹我要骑走,后面我要一路策马飞奔,无法照顾姑娘,南郡在秦国治下多年,无人为非作歹,姑娘安心就在此处生活吧!”
“公子,奴婢谢公子!”雁儿知道,公子定然是有事,不然不会这么着急的。
“奴婢敢问公子名讳?”
秦王政想了一下,于是说道:“……正……文!”
“郑文?”
“姑娘,切不可与他人提及在下,就此别过!”秦王政没有留念,赶紧下楼,解开马车绳索,上马北去……
雁儿突然想到一件事,冲出房门,下楼,撞上一小伙子。
“对不起,姑娘,本人乃任县一小吏,名喜……”
(这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鄢县,这里离武关已经不远了,曾经这里是楚国的北面重要城池,准确来说,最早的楚国就是从这一带发展起来的,这里从昭王二十八年开始成为秦国土地,而后二十多年来,大部分时间在秦国手里,但也有短暂被秦国放弃的时刻,昭王五十年,魏无忌领五国联军攻秦,秦国放弃了函谷关外的领土,得以休养生息,后来秦军依然连年出征,南郡这里也就回到了秦国手里,只是这一块受楚人影响很大,大部分习俗还是依照楚国的习俗,只是秦律现在强行介入十余年,相对来说已经有所变化,但秦国很多政策实际上没有执行到位。
一身楚人服饰的秦王政牵着马在鄢县的青石路上走着,这里的民风和秦国本土有些不一样,对于秦王政来说却是好奇,但实际上还没有发现什么。
丹阳酒肆是鄢县最大的客栈,此时人声鼎沸,秦王政抬了抬头,就有伙计跑到跟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秦王政将马鞭朝伙计一扔,将马背上的长剑和包袱拿下,说道:“住店!”
“好嘞!”伙计接过马鞭一看,好一匹骏马,就算不是千里马,至少也是一匹上等好马,这种马可不是一般人家可以拥有的,伙计动作很快将马拴在马栓上,一路一路小跑跟上了秦王政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