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时。
刚刚从刑部回到府中的王耿直接就听到府中管家的禀报,杜陵老家他的那个大侄子王政一,到了。
并没有急着去见,王耿先回后院换上了在家休息时的便装之后,这才命人将王政一给请到了自己的书房。
“贤侄突然来,事前也没打个招呼,可是家中出了什么事端?”叔侄二人分长幼在书房落座之后,王耿将房内所有下人屏退,轻声向王政一询问。
“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原本只是一封书信的事情,”王政一躬身说道:“只是后来实在是有些气不过,这才特意过来长安,向二叔讨个章程。”
“哦?”王耿端起茶碗儿,不以为意地看了王政一眼,淡声道:“说说看。”
“还不就是想要将杜氏赶出杜陵之事,”想起自己在杜陵时所受到的屈辱,王政一愤愤说道:“原本,一切都很顺当,眼见着杜楚客就会变卖了所有的祖宅与田产,滚出杜陵,但是谁想就在昨日,一直都在长安的杜如晦竟然突然返回了杜陵。”
“您的侄孙被杜如晦的二子给打得直到现在都还不能下地,更可气的是,那个张继初也不知被人给灌了什么迷魂药,不到一天的功夫,就态度大变,根杜氏交好得好像是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兄弟,”王政一道:“之前共同对付杜氏的约定概不理会不说,甚至还帮着杜氏一举墨下了我王、钱、赵三家近两千贯银钱及二十二家店铺,简直是岂有此理!”
“他这样做,分明是不把二叔你给放在眼里,不把咱们太原王氏给放在眼里!”王政一道:“是以,小侄想请二叔想些办法,好好地敲打敲打这个杜陵县,再不济也要让他将铺子给咱们从杜氏那里夺回来,不是小侄贪财,实在是那些店铺着实是一处天大的聚宝盆,亦是咱们杜陵王氏岂今为止最好的一处产业,绝不能白白便宜了他们杜氏一族!”
“那个张继初,”王政一一大嘟噜的话语好似都没放在心上,王耿手捧着茶碗儿,轻声向王政一询道:“若是老夫记得不错,当是在武德七年时,经由宋国公举荐才坐上杜陵县这个位置的吧?”
“二叔好记性,”不知老爷子为何会忽然问起了这个,王政一躬身回道:“他确是在武德七年时到的杜陵,距今已有六载。”
“那就难怪了,”王耿轻声说道:“小家族出来的人,背后没有大的依靠,难免就会有点见风使舵的油滑,不然的话,他又怎么可能能在杜陵呆得这般许久。”
“二叔,您这是?”王政一面带惑色,怎么听老爷子的意思,倒更像是在夸赞张继初?就张继初那种小人嘴脸,竟还值得二叔这般赞叹?
“有些事情,你不知道,”王耿轻叹了口气,道:“就在前日,也就是杜如晦辞官离开长安的前一天,皇上对杜如晦大加赏赐,不但赐下两驾步辇,金、帛之物更是皆过百数,这可是自皇上登基以来,从未有过的巨赏厚赐,杜如晦在皇上心中的地位,由此可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