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书院,乙辰学堂。
当姚怀远急匆匆地赶到教室的时候,上官云鹰、宋青山与许佑山他们都已然在座,见姚怀远从外面跑来,几个人还调笑着与他打着招呼。
“出事了!”冲到宋青山三人的跟前,姚怀远嘴里乍然嘣出这么一句话来。
“出事了?”宋青山无聊地趴在桌面上,不咸不淡地轻声搭言道:“什么事?说出来让本少爷高兴一下!”
“是啊是啊,”正觉无聊的许佑山也在一边打趣道:“说出来让咱们都高兴高兴!”
“老子没兴趣跟你们说笑!”姚怀远厉声说道:“我刚从老爷子那里得来的消息,就在两个时辰之前,杜二少因为当街杀人被关进了县衙重刑牢房,眼见着就要被定案判刑,若是咱们再不想些办法,二少可就真的没救了!”
“杜荷当街杀人?”上官云鹰心中一凛,猛地站起身来,正色向姚怀远说道:“此言当真?!”
“真的没法再真了!”姚怀远急声说道:“我们家老爷子亲口说的消息,怎么可能会有假?而且在来之前,我也特意去了县狱一趟,虽然没能见着二少,但是却也能够肯定,二少确是已被张县令给关进了重刑牢房里面,且不许任何人探视!”
“不会是真的吧?”许佑山也收起了脸上的笑意,不觉得站起身来,道:“这件事情本少爷也是多有耳闻,说是今日午时,也就是咱们下学回家的那段时间,城东确是发生了一场命案,莫不是那就是杜二少所为?”
“死的是什么人?”见几个人全都这般说讲,宋青山也不由正经起来,正色向姚怀远问道:“可能确定那确是二少所为?”
“只知道死的是一个五六岁的小乞丐,短匕穿胸而亡,”姚怀远快速地将自己所了解到的情况简单叙说了一下,道:“至于是不是杜二少所为,现在尚还没有定论,不过听我们家老爷子的意思,这件事情吏部似已插手,好像是有人要对二少不利!”
“杜兄的身上没有携带任何兵器!”上官云鹰在一边淡声说讲了一句,算是在为杜荷开脱。
“一个五六岁的小乞丐,能与二少有什么仇怨?”许佑山也在一旁帮言:“也值得二少会为了他而搭上自己的前程?”
“更重要的是,”宋青山接声说道:“杜荷不痴不傻,就算是想要杀人,也没有必要非得选择在距离城门不远,在人来人往的主街上行凶取人性命,这不是自己找死么?”
“这些谁都知道,可是现在的问题是,”姚怀远高声说道:“当时有很多人看到二少抱着那个乞丐,而且身上也沾满了血迹,现在便是连县令也觉得二少是杀人凶手!”
“所以,咱们现在得想些办法才行,”姚怀远接声说道:“不能明知道杜二少是被人陷害,却还眼睁睁地看着他刑狱加身,平白丢了性命!”
“不置于吧?”宋青山神色稍缓,不紧不慢地淡声说道:“先不说他们家老爷子会不会看着他被判刑定案,但就是他那个未来驸马的身份,也足以保得他在狱中安然无忧,张继初那个小县令,当是还没有那个胆子!”
“张继初确是没那个胆子,但是宋哥不要忘了,”姚怀远反声说道:“吏部已经下了文书,而且还特别派了上差过来,摆明了是要定二少的罪,要二少的性命,有吏部的上差撑腰,还有什么是他张继初不敢做的?”
“吏部来人了?”许佑山满面惊诧:“这怎么可能?两个时辰前发生的案子,吏部怎么可能会这么快知道?”
从长安到杜陵,就是骑快马也需要近两个半时辰的功夫,一般而言,从案发到县衙受理,再到着人去吏部请示,再到吏部派发公文与上差前来打理,一去一回之间,怎么也要一个白天的时间,可是这才案发两个时辰,吏部怎么可能就已经派人过来了?
还有,让许佑山感到万分不解的是,这人命官司不是向来都终归刑部掌管么,他吏部过来掺合个什么劲儿,他管得着么?
“所以我才说,这定是有人要对二少不利,且明显地已经买通了吏部的官员,”姚怀远道:“不然的话,吏部的人怎么可能会在案发之前就已在赶往杜陵,就已经有了要治二少罪过的文书?”
“你们家老爷子是怎么说的?”宋青山定声向姚怀远问道:“可知道张继初那厮现在是怎么个态度?”
“我爹说张继初生性谨慎,遇事习惯畏缩张望,不会轻易定论,”姚怀远接声回道:“所以,现在他还在犹疑之中,我爹已经前去劝说,但是上面毕竟有吏部的公文在侧,还有一个时刻想要给二少定罪的上差,我爹怕张继初最后还是会听从上命,给二少定案!”
“毕竟,”姚怀远微皱着眉头,沉声说道:“吏部掌管着整个大唐近半官员的升迁调度,张继初若是还想在仕途上更进一步,他不敢公然弗了吏部的意思。”
“杜氏那边呢?”将张继初的事情暂时放在一边,宋青山手指轻敲桌面,边作思量边轻声向姚怀远询问:“可有什么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