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太子殿下就是因为此事而对自己的印象大为改观,张继初心中不免就是一阵得意。
“太子殿下请进!”到了后厅门前,张继初止住身形,躬身着请李承乾率先进厅,之后跟在李承乾的屁股后面,轻声介绍道:“这里面的桌椅茶具,皆是新近添置,所为的,就是为了迎接像是殿下这样的贵过。”
“大的环境下官无力改变,但是这些小东小西的,却是没有大碍,多少花些银钱就能置办得下来。”因为屋里的陈设都是新置,怕李承乾会心中起疑,张继初不由在一边轻声解说道:“下官虽然官职卑小,但终归还是朝廷命官,亦是代表着朝廷的威严与脸面,总也不能太过寒酸,免得遭受外人笑话。”
“行了,孤王不会多想,你也且在一旁坐下吧。”李承乾安身坐在正首,抬头向张继初吩咐一句,同时,亦是摆手示意身边的侍卫也同杜陵县丞一般,退至厅外守候,只留下李清一人在身边侍候。
“谢殿下!”应了一声之后,张继初规矩提摆在太子的对面虚身而坐,躬着身,低着脑袋,候着李承乾的问话。
低头看了张继初一眼,李承乾轻轻端起桌面上的茶碗儿,细细地小呷一口,而后半眯着眼睛静心品评,就这样晾了张继初一会儿,这才开声说道:“想来,张大人已然知晓了孤的来意。”
“回殿下话,”听到李承乾再次出声,张继初急忙规矩接声回道:“下官愚钝,只是隐约猜到了一些,知道殿下此来,或是同今日午时发生在东城门处的一桩命案有些关联。”
“杜荷是同孤一起长大的兄弟,亦是孤未来的妹婿,”李承乾淡声说道:“这些,张大人当也是早就已然知晓。”
“回殿下话,杜公子的身世,下官亦是心知肚明,”听到李承乾的话语,张继初一改方才的畏缩之态,一脸正气地正色宏声说道:“但是下官更知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纵使杜公子身娇体贵,身世不俗,但是他若真有罪过,下官亦是不会姑息,定然会秉公而断!”
“如果殿下此来,只是为了替杜荷说情,”张继初硬声回道:“下官还请殿下免开尊口!”
“放肆!”见张继初竟敢对他们家殿下如此无礼,站在李承乾身后的李清乍然尖声喝斥。
“李清!”李承乾轻瞥了李清一眼,轻声说道:“张大人一心为公,其心可敬,不得无礼。”
“是,殿下!”狠瞪了张继初一眼,李清躬身冲李承乾一礼之后,便又恢复原来的样子,安静地立在他们家殿下的身后。
“多谢殿下不罪之恩!”张继初亦是一脸惨白地拱手低头道谢,这一个沟坎儿,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度了过去。
后怕之余,张继初亦是不免有些感叹,得亏在这位太子爷到来之前,他曾与县丞姚顺有过这种情形的应对之策,不然,方才那种情形,他还真不知该如何去应对。
“这么说,”李承乾淡然接声问道:“你认为杜荷确是杀人真凶了?”
“回殿下话,下官不能确定。”张继初很干脆地开声回答,道:“下官只能说,在场之人当中,只有杜荷的嫌疑最大,至于他到底是不是真凶,还需下官进一步探查。”
“不过,”说完,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张继初抬头向李承乾说道:“有一件事情,很是怪异,也让下官一时难以决断,正想趁此机会,向太子殿下请示!”
“哦?”李承乾多少有些意外地抬起头来,轻声说道:“是为何事,你且说来听听!”
“是,殿下。”应了一声,张继初轻站起身来,探手入怀将早已备好的吏部文书呈上,道:“这是在案发之后不到一刻的时间内,下官收到的一份从吏部下发的文书,请太子殿下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