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更,一个穿着睡衣的男子,正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他一会儿滚过来,一会儿滚过去。
一会儿盖上被子,一会儿掀开被子。
实在是睡不着,他用手摸到床头边的卧室地开关,按了一下。
他从床上爬起来,坐在床边,拿起桌头柜的香烟,抽出一根,点燃。
“嘘。”他长长的地吐了一个大大的烟圈。
“张子峰,这样做,是对的么?”他一边又一边的反问自己,“我这样做是不是太过于自私了。”
张子峰,一边抽着烟,一边对扪心自问道:“老天,你给我说说,这难道是天意么。”
“当年,因为一时地赌气。让我与岚岚分开了,这么久了。当时,我认为她并不是很喜欢我,所以当天才故意不给我。”
“是我错了,还是她错了。”
“这么久了,我以为她早就结婚了,结果,她到现在还没有结婚。”
“我以为,她以前根本没有爱过我,但是岚岚她说,她找了我三、四年,甚至还跑到漂亮国来找我了,甚至发生了那么大的危险,我还不知道。”
“是不是我以前,真的是太任性了,是不是我太小心眼了。”
“多岚岚当天的眼神中,我看得出来,她是爱我的,她心里面有我。”
“可是,我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是不是不好啊,我是不是太过于自私啦。当天,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应该是她的男朋友,我这突然出现,会不会给她带来不好呢?”
张子峰一边抽着烟,一边对自己暗暗地说道。
……
“你叫张子峰吧,你母亲的病已经到了非得动手术的地步不可了。”他的脑海中又出现了一幅画面。
“医生,我妈她老人家到的得了什么病啊?”张子峰焦急地对医生问道。
“尿毒症,而且已经很严重了,需要换肾。”医生对张子峰说道。
“那麻烦一下,医生,请问一下,这个大概要多少钱呢?”张子峰问道。
“换肾的话,大概要四十到五十万,动手术的话,大概要过十万到二十万,加上,住院费,医疗费,后续药品费,你母亲这个病啊,大概需要一百万到二百万。”医生回道。
“这么多啊。”张子峰心里打了一个冷颤。
自己家里,哪里有这么多钱啊。
为了自己的读书,留学,家里已经把家底都快掏空了。
以前家里虽然过得还不错,不说大富大贵,至少小康水平还是有的。
但是由于这几年,家道中落,自己父亲做生意,也亏了不少钱。
再加上,留学费用,每年都得花费五、六十万,虽然自己能申请一部份奖学金,和在校外的一些中餐馆搞兼职,能缓解一些,但是这些都是杯手车薪。
好不容易等到毕业了,以为可以好好找个大企业,上班,挣点美金,缓解一下家里的困难。
可是又偏偏碰到了疫情和印度佬。
通过邮箱投了不少大公司的简历,但是呢就是时运不济。
前两轮面试都谈得不错,可偏偏在最后一轮的时候,碰到了印度人。
不知道是印度人,天生就克制他,还是故意找他不是。
往往输在了后一轮上,在最后一轮中,被淘汰。
每一次在最后一轮面试过程中,都输给了同天去面试的印度人。
在漂亮国转来转去几个月,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结果。
加上签证到期了,父亲打电话来,让他回家一趟,有急事找他。
他就忽匆匆地从漂亮国回到华夏国,从一名留学派变成了海龟派。
“张先生,张先生。”医生打断了张子峰,“你没事吧。”
“嗯。”张子峰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医生,没事,您说。”
“没别的事了,你先去准备费用吧。”医生对张子峰道,“准备好了,这个费用就交到医院财务处。”
“好的,医生。”张子峰对医生道,“谢谢了。”
“不谢,你快去准备吧,你妈这个病拖不得,越拖越危险。”医生走出去几步后,又回过头来对他说道,“告诉你一个秘密,现在的肾源还有一个,与你妈的正好相配,晚一点就没了。”
“好的,非常感谢,医生。”张子峰再一次感谢医生。
他确实要感谢这位医生,因为,这种消息都是内部消息,不是特别熟知的人,一般是不会告诉别人的。
“看样子,这至少要一百万啊。”等医生走了之后,心中暗暗地道。
借钱,是不可能的。
因为,从他妈住院的那一天起,就给他的亲戚朋友打了电话。
那些亲戚朋友,不是故意躲着他们,就是故意不接他们电话。
俗话说:穷在闹市无人知,富在深山有远亲。
在张子峰他们家富裕的时候,那些人个个来求他们,甚至把他们家的门槛都踏破了。
不是找他父亲办事,就是找他们家借钱。
他父亲,也是极所能力的去帮助他们。
可是,当他们家做生意越来越不行,家境日益衰落。
那些经常上他们家来玩的七八姑,八大姨,也不来了,也渐渐地生疏了。
本以为关系生疏就生疏吧,谁叫他们家现在没钱了呢,日子就这样过吧。
可惜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在父亲再一次做生意,产生亏损的时候,母亲在一次做家务的时候,晕倒了。
开始大家都以为是小事,但是一检查是大病。
而且是需要换肾地大病。
他家没那么多钱,他父亲一个个求爷爷告奶奶的去向他的亲戚朋友借钱,可是呢,那些亲戚、朋友,一推二,二推三,就是没有实质的行动。
他父亲慢慢地知道了,这群人,都是酒肉朋友,一喊道吃喝就来了,一有事,就躲着不见人了,电话不是关机,就是在通话中。
张子峰整理了衣服,调整了一下自己地状态,他不想让他的母亲看到他的那种沮丧。
“儿子,怎么样了?”张子峰的父亲看到他走了进去后,对他问道。
“爸,没事,能治好的。”张子峰强作欢笑的对他父亲道。
张子峰的父亲明白,没有多说什么,他使劲地握了握儿子的手,背过身去,把噙在眼中的泪水,用力吞下。
同为男人,张子峰当然明白父亲的意思。
看到父亲这样,看到母亲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
他心里难受极了,他后悔,他悔恨,他后悔自己去出国留学,他悔恨自己没能力,没有帮助自己的父母。
但是,这种泪,这种苦,他只能在夜深人寂地时候,往心里咽。
“峰儿,峰儿嘛。”张子峰的母亲,在病床上,慢慢地睁开眼睛。
“妈,妈,我在,峰儿在呢。”张子峰来到张子峰母亲的病床边。
“峰儿,你回来啦,妈以为,这辈子见不到你呢。”张子峰的母亲含着泪水对他道。
“妈,峰峰回来了,不离开了。”张子峰对母亲道。
“峰儿啊,你回来就行。”张母对张子峰道,“在最后的日子里,妈妈还能看到你,我已经很知足了。”
张母说完,眼泪忍不住地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