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羽道：“除了誓言不会变，但从未许诺过的东西，还是会变的。”

执令史笑了下，“你说的也对，不过这也是在我的容许范围内的，我会做最坏的打算，并且做好最全的应对方案，只是有些东西，只能预测一个大概，掌控不了未来。”

“嗯。”

执令史伸手摩挲着那块凸出来的菱角，脸上带着怀念的神色，“任何事都是有变数的，总会有一线生机存在，但也不能保证你抓住了那一线生机。”

“是。”

见羽就像是位于网线一段敷衍的网友一样只知道嗯嗯是是，不过态度非常认真，如尚未膨胀起来的海绵一般渴求着曾经的自己把更多的消息填充进来。

执令史问道：“现在的你，有什么称呼吗？就像我被称为云尊，执令史之类的称呼。”

“我是见羽。”

闻言，执令史莞尔，“我们是云慕，你目前的称呼是见羽，拨云见雾，慕羽而翔，我可以完全确认，我们不一样。我追求的是我存在的意义，想要体会从未体会过的情感，在付出中证明自己的价值。”

“而你，追求真相与自由，我们是同一个人，但也不是同一个人，或许在来到之前，我的灵魂就被分割成了两份，一份是我，一份是你。”

执令史轻慢说完后将脸贴了过来，额头贴着见羽的额头，闭上眼道：“见羽，别动，请你静静感受着，感受着我想尽办法所残留下来的最后意识。”

“任务三：寻找执令史的灵魂本我。”

任务出现了，见羽还没向执令史询问灵魂本我是什么意思，意识渐渐地陷入了混沌。

苏醒时，周遭是一片黑暗，唯有两样东西发着光亮，一样是一柄寒冷的剑，剑鞘和剑柄都像是霜雪雕刻而成一样，仿佛连视线也能冻住。还有一样东西是一簇淡青色的火焰，焰心是赤红色的，看到它的时候见羽脑海中蹦出四个字——青莲业火，也就是在凤凰镜里她灵魂的具现化。

青莲业火是她的，那这柄剑是执令史的灵魂具现化吗？

见羽往那柄剑的方向走去，越走近越感受到透彻心扉的寒冷，她的身体已经在不知名的力量下不畏寒了，但这寒冷，是在灵魂上蔓延的。

“这柄剑名为霜寒，我的本命法剑，同样，也是我的灵魂本我。”

声音在这黑暗里响起，从四面八方而来，像浪潮扑岸一样，一下又一下的产生回音，这里的空间似乎有些太过于狭小了，狭小到一句话不断回音上好几遍。

执令史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这次没有说话，只是控制着霜寒在半空中划着字，剑极快带着残影，残留的冰蓝剑芒拼凑成字，汇成一句话。

“用你的青莲业火将这霜寒焚烧，只有我真正不在了，你才能在某个时间点上接受我所有留下来的力量。”

见羽轻声道：“你不会后悔吗？你被尊称为云尊，身为青莲幻池的执令史，海晏河清的真仙，以及修为境界达到了伪半仙，这样多的荣誉、成就与实力，真的要全部遗弃吗？”

真的要全部遗弃吗？

哪怕声音再轻，回音也扩散着，将最后那一段字反反复复的重复了好几遍，像是一位惋惜这一切的人反复劝说。

“从一开始，我就做好决定了，最坏的结果便是你的到来，取代我的存在，以我成就你。或者说，本身就没有取代不取代一说，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是一体的，所以，不必惋惜。”

见羽看着那把名叫霜寒的剑，剑鞘上如冰雪雕刻的纹路非常陌生，像是一朵花，又不像，像是一个人，又不对，尤其是剑柄上刻画出来的痕迹，让她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