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崧见朱由检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知道眼前这个兄弟是动了真怒,虽然不知道朱由检说的吃空饷喝兵血具体有多严重,但是只要看看朱由检的脸『色』,就知道这件事不能轻视。
缓缓而动的马车停了下来,车外想起一个声音道:“皇上,京营到了。”
朱由检向朱由崧点了点头,当先下了车去。
朱由崧却不明白他这个动作的意思,但见朱由检面『色』不善,也只好点头回应,等到朱由检下了车,才想起来跟皇上坐在一车上,肯定是要自己这个世子先下车,然后再把朱由检搀下来才合乎礼数……
好在这时候人们的注意力都在朱由检的身上,朱由崧从另一面悄悄溜下车,也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
这时候英国公张维贤的声音在二人身后响起:“皇上,京营能得您检阅,微臣荣幸之至。”
朱由崧回身看了看身后面带笑意的张维贤一眼,心中忽然有些同情这个老头子了。
张维贤看着站在一起的两人,心中也有些惊疑不定。他今天接到朱由检要视察京营旨意的时候,还未多想,只是他们一队人马走到半路,却折向了十王府,把暂住在十王府中的福王世子接了过来,这就有些让张维贤『摸』不清头脑了。
朱由检登基视察驻京嫡系尤可理解,但是为何偏偏带上这个福王世子?张维贤坐在马车上想了一路,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张维贤见上车前还跟自己有说有笑的朱由检,现在却是面『色』不善,面上笑容隐去疾走两步,边走边说道:“京营都督张维贤参见皇上。”说着就要向朱由检见礼。
朱由检没让张维贤跪实,将他搀了起来,说道:“英国公不必多礼。”
张维贤顺势站了起来,没有再跪下去,叹了一口气说道:“老臣年老体衰,不负当年之勇了,不然老臣身为武将,本该坐鞍骑马护卫皇上左右。”
朱由检笑道:“英国公不必如此,你为大明贡献良多,朕要是到了需要像您这样的老将护卫的时候,这大明的气数也就尽了。”
张维贤心中一凛,跪在地上:“皇上言重了!”
朱由崧看的想笑,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动不动就要给还没有成年的朱由检下跪,这场景看的他直摇头。只是这时候是朱由检的主场,他一个藩王世子还『插』不上什么话,朱由崧偷偷瞥了行止有度的朱由检一眼,估计自己今天的任务就是要看他怎么装『逼』了。
朱由检将跪在的张维贤又扶了起来,拍了拍他的手说道:“老国公,你们张家为大明做出的贡献,朕没齿难忘,今日你也不必慌张,请你来主要是就是想了解一下京营各将士的情况,好让朕心中有数才是。”
张维贤面『色』一正,铿锵道:“既如此,老臣这就为皇上引路,请皇上移驾。”
朱由崧倒是第一次进军营,这京营防备森严,远远地就看了一排拒马桩,营门口还有高耸入云的箭楼,朱由崧和朱由检跟在张维贤身后,一步一步地走向气氛肃穆的京营驻地。
朱由检这次出来,没有带着皇帝的仪仗,少了那些打幡的,他们这两个年轻人跟在张维贤的身后,虽然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但是却猜不到他们的真实身份。
这次是突击检查,张维贤即使有心跟京营的将士们透『露』些口风,这么点时间也不是不够他们运作一番的。
大明本来有一条重要的制度——屯兵制,寓兵于农,大明的户籍制度,绝对保证了可以子承父业,拥有铁饭碗。身为军户,你儿子里面就得有一个当兵,身为狱卒,你儿子十有八九也得接了你的班……
这想法虽然是好的,但是自土木堡之后,估计大明屯兵制下能打的了仗的兵士们,全都给打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