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罕不?”夏老三又问了一遍。
杨翠英缓缓抬起头,笑中带泪地点了点头,“稀罕!”
夏老三憨笑了,“稀罕都中,你稀罕啥!俺都给你买!”
杨翠英激动地笑着,两只挂着泪花的眼睛弯成了一对月亮,看得夏老三浑身燥热。
两个人的嘴唇激动的纠缠在一起,四只手臂忙碌的挥舞着。
转眼,已是立秋了。
夏老三在这个庄子已经站稳了脚跟,本就没什么人气的庄子里,俨然他已经成为了土大王。
裕州的地界是豫西南陆运的交汇处,这庄子所在的郝寨,又是裕州赊旗泌阳三地交汇处,属于个三不管地方。
夏老三领着人,东打一枪,西抢一车,以庄子为掩护,下手又快又狠,短短几个月时间,人马越来越多,祠堂都住不下了,索性在祠堂旁边起了十几间小木屋,枪连抢带买也弄了十几条,马厩里都养了七八匹高头洋马。
李宗祠利用他早年走货经商的经验,出谋划策,再由夏老三带人埋伏。每次劫了货,都交给李宗祠销赃,夏老三也不管也不问,反正每次都是收获不小。
杨翠英的手上,脖子上,渐渐地已经戴不下。
夏老三手上的冤魂,两只手加上两只脚,也已经数不过来了。
夏老三腰间别着两把枪,蹲在庄子口的旧碑上,望着远方的红霞,他的唇上,蓄起了薄薄的一层绒毛。
因为杨翠英说,这样更有男人味,像他爹一样。
远方的红霞是那么的耀眼,看着真让人心旷神怡。
但在夏老三看来,不知为什么,他倒是联想起了昔日张堂文带着他,在赊旗镇东码头,看得那道朱砂印。
都是一样的红,一样的乍眼。
这段日子里,夏老三每次都会很担心,担心抢的货,会不会有张堂文的,担心害的人命,会不会有张家人。
夏老三回想起张堂文递给他枪时,说的那句话:“我知道,你和他们不一样!”
我现在的样子,是你想要的么?
这个问题,困扰了夏老三很久。
到饭点了,杨翠英托着个筐子缓缓走来,筐子里面装着新摊的烙饼和一碟酱菜,两根大葱。这是夏老三最喜欢吃的东西,有味儿!
虽然杨翠英极不喜欢这个味儿,特别是晚上。但,只要老三愿意,她就乐意天天给他做。
杨翠英把卷好的烙饼递给夏老三,看着他大口大口地嚼着,一脸宠溺地看着他三下两下把几张脸盆大小的烙饼全塞肚子里。
夏老三奋力地吞咽着,似乎有点噎着了。
“慢点吃,现在又不缺,吃那么急干啥!”
“英子!”
“唔?”
“俺想你替俺见个人!”
“谁啊?俺都好久木出过这庄子了!”
“俺最近烦得很,有个人能给俺解解难!”
“中!”只要是为夏老三做事,杨翠英绝对是毫不犹豫,“见谁?去哪?”
“去赊旗镇,找一个人!”
“中,他叫啥?”
“他...叫张堂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