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三满面愁容地看了看杨鹤汀。
虽说这会儿信就在谢宝胜手里,可这么直接就把马云卿的名字给抖出来了,真的好么?
万一...万一马云卿用的是化名呢?
万一呢!能保一个是一个呀!
杨鹤汀却看上去冷静的多,他仔细端详着谢宝胜的举动,又瞄了一眼信封,微微一笑,“谢总兵...这私人书信,和所谓的案子,有关么?”
谢宝胜冷冷地看了夏老三一眼,正要说话,杨鹤汀却是哈哈一笑,抚掌说道:“原来如此...谢总兵想要的,是在下,而非老三兄弟呀!”
夏老三也是一笑。
杨先生你才看出来啊?
谢宝胜却是不言,只是看着杨鹤汀,“为匪作乱,自有我谢老道征伐,可是似先生这般鼓动民心的不安定之人,却实是老道的心病!”
杨鹤汀微微一笑,看了看谢宝胜书案上的信,郑重地抱拳鞠了一躬,“杨鹤汀钦佩总兵大人为人,请受在下一拜!”
夏老三一愣,这杨先生闹的又是哪一出儿?谢宝胜的为人?很好么?
谢宝胜倒是一笑,放下了手中的小印,“你...为何拜我?”
“钦佩总兵大人的私德啊!”杨鹤汀笑了笑,看了看夏老三,“书信在总兵大人手上,若是总兵大人想要抓住在下的把柄,大可直接拆了查阅,或许真有指认鹤汀为非作歹的证据!可是...总兵大人却是宁可传唤在下前来对峙,也不曾拆了书信自阅,可见大人,为人正派,绝不愿做有亏私德之举!”
谢宝胜却是冷冷地一哼,也不作答,也无反应。
杨鹤汀寻思了一下,看了看谢宝胜,“总兵大人,鹤汀有话,不知可否一谈!”
“说!”
“鹤汀愿当场自拆书信,与总兵大人共览!”
“哦?”谢宝胜冷笑着向前靠了靠身子,“既是如此,想必还有条件吧?”
杨鹤汀点了点头,“还请大人宽宏大量,不再追究老三兄弟之前的案子了!”
夏老三一愣,正要说话,却是杨鹤汀抬手止住了。
“总兵大人心中焦虑的,鹤汀明白!鹤汀也想借此机会在总兵大人面前一证清白,自此军民相亲,其乐融融!”杨鹤汀朝着谢宝胜拱了拱手。
谢宝胜着实是没料到杨鹤汀会提出这般要求,但杨鹤汀有句话,确实是打动了他。
杨鹤汀的才学和品行,在南阳城中是颇有赞誉的,若是真的能确定杨鹤汀并未参与什么乱党谋逆之事,谢宝胜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也能落地歇息歇息了。
换而言之,书信中若有实据,今儿杨鹤汀就当场伏法了,也是一了百了之事。
至于夏老三,可实在是块鸡肋。
因为从规制上说,夏老三此时是新军的管带,谢宝胜却是绿营的总兵,虽说谢宝胜高居二品大员,却不能越过夏老三的主官直接裁定他的生死。
于理不合,更是容易在军中埋下芥蒂。
何况已经过去大半年了,指认夏老三的那些同党早就悬首西门了,如今却是人证物证啥都没有。
谢宝胜是个讲规矩的人,所以杨鹤汀提出的条件,他没理由拒绝。
谢宝胜轻轻地点了点头,拿起书信,递给一旁的文吏,“那就请先生与我共览吧!”
那文吏拿过书信,来到杨鹤汀身边,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