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兵大人,若是不信,就让这个狗东西带着你的人挨屋搜去吧!看看我张家有没有外人了!”
“总兵大人!”张柳氏在一旁也是笑了笑,“我可提醒你,我张妹妹如今可是有了六七个月的身子,若是动静太大惊扰了她,我张家宁可拼个鱼死网破,也要上京讨要个说法了!”
谢宝胜皱起了眉头,看向钱枫,“你姓甚名谁,为何在此?”
钱枫浅浅地笑了笑,朝着谢宝胜蹲了个万福,“小女玥娥,见过总兵大人。我是杨先生和张老板的朋友,到此访友多陪了柳夫人两日。怎么?总兵大人连这也要管么?”
“朋友?”谢宝胜看了一眼张富财,张富财却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大人...有几分相像...”
“据我所知,大兴隆的钱老板该是男子吧?”张堂昌在一旁笑道:“玥娥姑娘一位精致的伶人,怎么会是那满是铜臭的商贾?总兵大人,这张富财本就是被我家开掉的下人,他想栽赃我张家,再正常不过了!”
谢宝胜皱着眉头,瞪视着张富财,张富财的头都快埋到胸前了。
“总兵大人,还有事么?若是没事,我便与玥娥姑娘回后院了...”
“等等!”谢宝胜却是冷冷地一声呵斥,他缓缓地走近钱枫,眯着双眼仔细地打量着钱枫的容貌,“你...真是女人?”
钱枫沉吟了一下,缓缓地走向张堂文,伸出双臂环住张堂文的脖颈,探头吻了上去。
厅里的众人都呆愣住了。
许久,钱枫松开双手,回望着谢宝胜,“总兵大人,还有疑问么?总归不能疑我是龙阳之好吧?难道,您还要看我与张老板洞房不成?”
张堂文也是诧异了,他迟疑着看了一眼有些茫然的谢宝胜和张柳氏,低声说道:“总兵大人,我三夫人临盆在即,本不欲戳破今日这层的,大人总不能因为我这狗奴才信口开河的污蔑,就认定我张堂文是什么为匪作乱之人吧!”
谢宝胜心中的底气已是被接二连三的挫败消磨的一干二净了,他缓缓走回自己的座位,冲着张富财摆了摆手,“你退下吧!”
张富财慌不迭地退下了。
张柳氏见谢宝胜别的也无话,便与钱枫一起回了后院。
偌大个前厅中,顿时鸦雀无声了。
谢宝胜枯坐在座椅上,回想着这几日的变故,想要找寻出一点蛛丝马迹,来印证自己对张堂文的怀疑。
可眼下杨鹤汀的事,都尚未坐实,因一杨字便把杨鹤汀定性为乱党,可是经不住查验的。
杨鹤汀在河南学界薄有微名,恐怕不出几日,定会有人为其发声。杨鹤汀坐实不得,又未从张家搜出大兴隆的掌柜钱枫,这案子,该怎么往下查呢?
张堂文默默地看着谢宝胜,心中也满是忐忑,张堂昌却是悄悄地碰了碰张堂文,一脸坏笑地伸手比了个亲嘴的手势。
张堂文哪里想到这种关头了,张堂昌还有闲情雅致打趣,忍不住也是一笑。
在谢宝胜看来,这却无疑是一种戏谑。
谢宝胜缓缓地站起身来,冷冷地盯着张堂文,“看来...老道是拿不住你张家什么把柄了!”
张堂文连忙起身欠身施礼,谢宝胜却是冷笑道:“不过,杨鹤汀!这次老道就饶他不过了!”
他打量着张堂昌轻松的神色,借着说道:“如此轻松,想必也是知道了老道仅凭一个杨字,只怕是难以定了他的死罪!不过,你也别太小瞧了老道的手段!”
“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定不得他的实据,那便从疑吧!镇台衙门的大牢,看他一介书生可以熬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