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大院里,张堂文坐在上首,把刘秉信、夏老三他们都请着坐了,凑在一起商量着后事。
“老三,你现在上山做了杆子,本不该让你与秉信兄弟相见的。但如今大家都折腾了一晚上,秉信兄弟也不是外人,我想着,把你们喊道一起,说叨说叨...”
夏老三朝着刘秉信拱了拱手,“老三我虽说上了山,却不轻易害人性命,为的不过是个念想,就想着在这乱世里安身立命而已...”
“老三兄弟...张老板!”刘秉信眼眶尚且是红的,他抿着嘴朝着两人拱了拱手,“如今...我擅自脱离了部队回道赊旗镇,犯得是军规,就算是回去了,也未必有个好果子吃,所以两位大可不必介意。何况我这只不过是个小头目,还比不上老三兄弟之前的官阶!”
张堂文熬了一宿,眼珠子都是红的,但他仍然是放心不下,还是硬撑着精神,小声说道:“既是如此,秉信兄弟是什么打算?还会部队?”
刘秉信抿了一把鼻涕眼泪,看了看张堂文又看了看夏老三,“老三兄弟如今在哪个山头?又有马又有枪,混的风生水起,要是不嫌弃,我也去牵马执鞭如何?”
夏老三看张堂文也好奇地看了过来,也是笑了笑,“我去的这地方,也是当年马哥的部下,马哥被削职之后,他们几十号人就上了山,我去的时候,都已经有几百号人了,等我去,是捡了个现成的。地方,就在往桐柏伏牛山去的地方,笔架山、二头山,反正都是那么个地方。地方虽是不大,但山坳坳里能藏住人,如今也有千把人在那儿了!”
张堂文笑了笑,心里也是一惊,千把人...如今果然是无山无寇,无峡无匪了。
刘秉信寻思了一下,轻声问道:“老三兄弟...这么说起来,你那里管事的人也不少...”
夏老三点了点头,“都是当年从武昌城杀出来的伙计,总要有个先来后到,不然我怎么能才带出来百十人马,不过好在把所有的马都给我了,还配的都是好枪,幸而昨晚天也黑,那伙杆子看不出我有多少人,不然可得好一阵打!”
“杆子人不少,光是囫囵个捆在城门楼下的,都是快两百,带伤一百多,死了一百多,剩下的怕是都从东门跑了。”刘秉信在一旁小声说道:“咱赊旗镇联防队才一百号人,加上后来顶上来的,也不过两百人,能拖他们一天,着实了不起的,但最终还是得靠老三兄弟带的人马,这才能打赢...”
正说着,张堂昌满头大汗地走进来,端起张堂文面前的水就一口喝干了。
“堂昌...外面情形怎么样?”
“各位老板都带着自己人回去了,联防队死了四五十个,伤了十好几个,没伤的带上我就剩三十几个人了。有俩个老板还在那叫嚣着让咱张家出丧葬费呢!让赵贤胜赵老板一通骂给撵回去了!这会儿所有人都说的是自己安抚自家的!”张堂昌抿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重重地喘了一口气,“我院里死了十二个,带出来二十三人,回去连一半都没,还有俩怕是要截肢...哥...你可得帮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