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德宽看着张堂文,狐疑地审视着,“什么儿子?我什么时候害你儿子了?”
“那封信!”
“信?”高德宽一寻思,不由一阵冷笑,“哦...想起来,信怎么了?拨云见日,我那也是好心提醒一下你,怎么了?”
说完,高德宽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看了一眼张春福,“娃子,你小娘如今怎么没见出来过了?”
张春福似乎猜到了什么,吱吱呜呜地回道:“她...疯了...”
高德宽愣了一下,“张堂文...你...”
张堂文面如死灰地看着远方,眼眶都湿润了。
“不是...这也能赖到我头上?我好心提点一下你,怎么着,赖我啦?我又没说什么瞎话!她确实和党松涛那小子不清不楚嘛!”
张堂文猛然上前揪住了高德宽的衣领,“便是他二人私下有接触,那也是伦理家法的事!你为何要误导我说他二人有...还说那孩子不是我张家的!”
“你...你放开我!张堂文!你放开我,这可是开封府我告诉你,我分分钟钟收拾了你!”高德宽挣扎着摆脱了张堂文的手,心有余悸地后退了两步,“张堂文,这事你赖不到我身上,我只说了他二人有见不得人的事,至于孩子,那不过是我的猜测而已!你害我背井离乡,我还不能给你上点眼药了?”
张堂文仰面长叹了一下,眼角滑落了两行清泪。
张堂文心里又何尝不知道,这事儿栽到高德宽身上,多少是有些牵强的。毕竟事是张堂文自己造的,高德宽那捕风捉影的信,也不过是个引子而已,说到底了还是张堂文自己小鸡肚肠,自己对小张氏没信心。
一想到这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张春福捞出来,一想到小张氏生下的那个早夭的儿子,张堂文心中又是一阵自怨自艾。
高德宽站在一旁,看着张堂文这悲痛欲绝的神色,反倒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了,仿佛这事儿真就跟他脱不了干系了一般。
“张老板...唉!我说,好歹你我都是在册的西商,尔虞我诈多了,但这事儿是伤及妻儿老小的,你可别乱往我身上栽,这...我可不认!我最多就是给你上上眼药,道听途说而已!”
张堂文长叹了一声,朝着高德宽摆了摆手,晃晃悠悠地站直了身子,张春福赶紧上来搀扶着。
“算了...高老板...都过去了...说到底,还是我张堂文不能容人,是我张堂文多疑了...是我自己造孽...”张堂文朝着高德宽拱了拱手,“高老板...就当我张堂文最后一次求你..我那夫人奔波一世没过过几天安稳日子,于公于私她都不该在那监牢里,还请高老板想想法子,若实在不能救她出来,还烦请高老板让我再见她一次。”
高德宽迟疑着皱了皱眉头,看着张堂文那伤感的神色,忍不住挥了挥袖子赶去了面前一直飞舞的蝇虫,“罢了,罢了,我真是欠了你张家的,我去跟张都督求个情,我话先说这儿了,若是张都督咬死了不行,除非你亲自去找袁大总统,不然这事儿你压根就想也别想了!像罗飞声那些人的事,你更别想了,那都是在册的国民党人,你夫人那好歹还是旁的党派,也许...还有缓和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