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康达跟着夏老三走在唐县的大街上,还是有些心虚的。
毕竟,他们现在还算是个杆子,并不是什么正经营生。
李康达回头望了望城门楼上站着的十几个扛枪卫兵,低着头凑在夏老三身边轻声问道:“三哥...咱就这么几个人跟着,万一在城里打起来,跑都跑不掉啊!”
“打什么打...咱是来谈生意的...”
“可人家有兴趣跟咱谈么?”
“挨家挨户的问,肯定有愿意的!”
“你怎么知道谁需要呢?”
“谁有钱,谁就需要!”夏老三歪着脑袋撇了撇嘴,“一般平头百姓就算需要,也请不起咱们,只有那些地主老财,为了身家性命,啥都愿意!”
李康达点了点头,“那...三哥,你转悠了半天,看着谁有钱了么?”
夏老三朝着一个三层小楼使了个眼色,“那个酒楼,今儿个恐怕是有宴席,我瞅了好久了,来来往往的都是张老爷那样的穿着打扮,足足有十几号人了,咱直接进去搅局去!”
“十几号人?三哥,咱就四五个人...”
“把住前后门,就咱俩进去就可以了!”
“咱俩?”
“对!”
看到李康达有些胆怯,夏老三悄摸地拉开衣衫,里面腰间居然缠着一圈炸药棒子。
“三哥你...”
“别怕...没捻儿的!可那些老财又看不出来,他们命比咱金贵,吓吓他们足够了!”
李康达还是有些担心,夏老三却已经安排跟着的几个兄弟去把门了,李康达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夏老三一起走进了那个酒楼。
这是唐县最大的酒楼,名为望春阁,门前一副联子:“客似云来不绝断,高朋满座无空暇”,联子旁边摆着个牌子,上书:“唐县商会第二届选举大会”,可惜,夏老三不识字,看也不看就进去了。
进了望春阁里面,只见偌大个前厅显然已经被包圆了,往常三三两两的圆桌已经被摆放的整整齐齐,桌桌上面都竖着一个牌子,按着行当分好了座次,正朝着大门口的位置还安排了主席台,上面一群穿着考究的老板们正在交头接耳的说话,所有人都没发觉到夏老三和李康达的不请自来。
李康达看了看前厅中这人头攒动的架势,更加心虚了,“三哥...这人...有点多啊!”
“多了更好,不劳烦咱们挨家挨户去说了!”夏老三也是头一回干这么露脸的事的,可如今夏老三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没见过世面的穷小子了,任何人,一旦经历了生死都会全然蜕变,夏老三也不例外。
夏老三瞧了瞧场子,一点安防都没有,就连门口那俩照应也没对他俩有什么阻拦,看起来,唐县这些商人们,是真没把近在咫尺的杆子当回事。
“陆大疤瘌真敢吹,还说他围过唐县,说他名震宛东,你瞧瞧,人家唐县的商人搞这么大场面,连个护院都没有,谁把他当回事儿了?”
李康达四下看了看,确实如此,“可是三哥...咱就俩人,这前厅里少说二三十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