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三扭头看向苏哲,“说实话,苏老板,老三我下山来不过是为了给众兄弟找口安稳饭吃,可没想过与官斗,与商斗的事儿...”
“三爷多虑了,这些个事,场面上自然有苏某去撑着,一般是用不着三爷的!苏某请三爷来,也不是指着三爷上阵杀敌的,而是让三爷稳坐军中毡,装声威!”
夏老三若还是之前的那般憨厚,恐怕也就信了。可现在的夏老三已经早就不是之前的那个庄稼汉了。
“苏老板,既然合作,有些话,不妨摊开了说。什么事都说在前面了,若是老三能做,一定不含糊!可别后面冒出什么让老三为难的,事到临头了再撂挑子,对苏老板不公,对老三也不好啊!”
夏老三这话,也算是挑明了说的,苏哲笑了笑,打眼看了看外面,确定四下无人之后,向着夏老三这边靠了靠,小声说道:“苏某这门生意,财源滚滚,却是名声不好。苏某有意以这庄子的生意为底儿,在唐县里另辟几门生意。可那唐县里一杆子老板们却是明面笑哈哈,背地里各种拆台子,所以苏某想跟三爷合作,倒不是说让三爷去劫他们,苏某也知道三爷是不愿做这种下三滥的买卖。破他们财的事,苏某自有旁的法子去安排,苏某就想着帮三爷把队伍壮大了,往后唐县那帮子奸商迟早会找上门来求咱,那时候,苏某就能唐县的商界里,说上几句利索话了!”
夏老三瞄了苏哲一眼,默默地点了点头,“你接着说...”
“另外,县城里的知事姓徐,一直惦记着我苏家的这门生意,几次明里暗里的想要占干股,都被我拒了。这姓徐的也不敢明着坑我,毕竟每月我也都有孝敬送到,可他背地里跟城防上的人勾结,路上哨卡已经卖了我两车货,都是让临近的杆子给劫了。所以我请三爷来,一来路上有人押送了,二来手上有人,那姓徐的也就得掂量掂量...”
“可人家是官,我是杆子!”
“我给三爷买的民团头衔,只要一到手,您就是我苏家庄名正言顺的民团头领!如今河南土匪横行,张都督年头里就下令各乡邻可自足民团保境安民,这民团的头衔却不是他一个区区知事能把控的!”苏哲说完,向后靠了靠身,“这是苏某掏心窝子的话,除此之外,还有个长远的打算,就是想借着三爷的本事,把宛东的杆子给收整收整,一来保境安民,二来也能让商路畅通,这就说大了,三爷全当我痴人说梦吧!”
夏老三听完苏哲的话,不由打心眼里对这个苏哲产生了钦佩感。这一番理由说得那叫一个伟岸光正啊,哪怕是只有一半是真的,夏老三都想不出来一句理由可以推脱的。
夏老三寻思了半天,这才默默地说道:“既然苏老板和盘托出了,老三也就不藏着掖着的,劫道杀人这种事,老三曾经也干过,可如今有了老婆孩子,就像苏老板说的,也就收手了,算是给他们娘俩积点阴德。可老三若是拿了苏老板的钱,自然是要护着苏老板周全的,咱可以不去欺负他们,可他们也别想欺负苏老板。至于苏老板说的跟官府那点事儿,老三不懂,也不问,苏老板让干啥,咱就干啥。总之一句话,只要不伤天害理,那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事儿!这么说,不知苏老板可还满意?”
“满意!满意!”苏哲顿时笑逐颜开,赶紧给夏老三倒上茶水,“既然三爷应允了,那这事儿就有劳三爷费心了!咱苏家庄旁的不多,钱多,枪多,底子厚!三爷尽管已民团的名义可劲儿的招兵买马,也不用多,五百人的民团府里是不管的!”
“行!”
正说着,庄子后面传来了一声巨响,震得所有人耳膜嗡嗡响,夏老三却是笑盈盈地冲着苏哲摆了摆手,“该是打炮了,不妨事!”
“怪不道这么大声音,苏某还从未见过打炮,三爷带苏某去见识见识?”
“行啊!走着!”
夏老三和李康达,这就算是在苏家庄落了脚了。
夏老三用苏哲给的钱,把笔架山的山寨也弄的气气派派的,用大青石砌了寨墙,就卡在山涧上,死死地守住了伏牛山入宛东平原的捷径。
李康达带着人全盘接手了苏家庄的外围防务,又分出来二十人专门跟着车队往来于汝宁府和唐县之间。一直到秋末,却是一点大事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