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海常陵沉默片刻才问,“若真能够找到源头,你可有把握治好他们?”
司凤仪想了许久才答,“只有五成把握。”
“那还不错。”海常陵似乎松了口气,脑海里不自觉浮起方才那位承平县县令的无耻嘴脸,听说他们有可能治好患病的百姓后,那人便急不可耐的想要分一份功劳,心底的厌恶油然而生。
相对于那位县令的丑恶面孔,淡泊无求的司凤仪更显善心可加,再对比其余几位生恐被肺疾感染,躲在民房里不敢随意出来的秀女们,海常陵心中的天平是倾斜无疑的。
两人沉默的并行了一段,眼看溪流的尽头出现了一片深潭,司凤仪加快脚步的同时开始环顾四周的情况,目光在左侧一片形似药田的地方看了半晌才慢慢踱过去,蹲下身仔细察看那里的草药。
这些草药不像是天然生长,更像是被人播过种、翻过土,所以生长得格外茂密,放眼望去竟有五亩之广。而且这些草药的形状有些奇怪,叶片呈三角形,颜色为暗红,感觉十分诡异。
“这是什么?”海常陵也觉得有些古怪,伸手正欲摘下一片却听司凤仪低斥,“等等!”
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海常陵诧异的瞧着她,只见她用手帕缠住手,摘下一片叶子后将手中的银钗紧紧包住,片刻才抽出银钗,钗尖果然变成乌黑的颜色,令她神情微变。
“这些草药果然有毒。”司凤仪飞快的起身后退,顺便扔掉手中的草叶。
海常陵忙退后几步,目光搜索那片草药后沉吟道,“你觉得会是什么人在这里种了一片有毒的草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司凤仪没有回答他的话,因为她并不知道答案,她缓缓走到五十米远的潭水边,静静观察了片刻。
这处潭水紧靠着一面高耸的山壁,看起来很深,但水源比较清澈,在它的北面有条沟渠似的缺口,溪水顺着沟渠下流,汇成那条极长的溪流,养育着方圆百里的数千条生命,可谁又能想到,正是这条溪流断绝了数十人的性命,更让上百人游移在死亡边缘,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呢。
司凤仪探身用银钗探了探溪水,果不其然,上游的水源内含有剧毒,看着钗尖留下的浓郁墨色,她叹了口气对海常陵说,“看来这场灾难并非天然啊。”
“你怀疑……,”海常陵目光微寒,内心的震惊无法言喻。
“既然找到了源头,我倒是可以配制相应的解药,只是……,”司凤仪本想说的话终究咽回腹中,毕竟调查案情、了解原由不是她的事,她也没有资格要求海常陵这么做,想必交给承平县的昏庸县令也不可能查出什么结果,她只能苦笑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