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凤仪看了眼大约能同时容纳十几人的宽阔车厢，并没有孤男寡女同处一室的纠结和犹豫，径直坐到绒毯的边缘处，单曲着一条腿问他，“五皇子深夜造访不知有何指教？”

“不急，”慕云泽轻笑，半坐起身将桌案搬到中间方便两人同时取用，然后提起旁边的酒壶斟满两杯酒，递过去一杯才漫声开口，“你这两日的赛事我听说了，表现不错，所以忍不住赶来替你贺一贺喜。”

司凤仪伸手接过酒杯的手僵在半空，眼中浮起戏谑的笑容问，“殿下真是特意赶来为凤仪庆贺？”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慕云泽的目光闪了闪，干笑着没有答话。

司凤仪暗自好笑，她上车前便发现马车的车轮都沾着厚厚的泥尘，他同墨青的脸上又都呈现着无法掩饰的倦容，再观他披风上的点点尘渍，明显就是赶过远路的模样。

上京距离淮宁不过四十里路，根本不会露出如此风尘仆仆的迹象，亏得他敢说“特意”二字，也不知他这招对多少无知少女用过，只可惜在她面前纯属徒劳。

“你这个人，真有些无趣。”慕云泽虽然叹气，神色却并未不悦，他修长的手指从小桌下的抽屉里取出两双银筷，主动递给她一双。

“和什么人谈有趣味的话题，那得因人而异。”司凤仪一边接过银筷一边将手中的美酒移到鼻下嗅了嗅，闻起来倒是米酒的味道，略显苦辣，她只好先挟了块牛肉垫胃，未料这牛肉卤的十分到位，香辣松软，竟让她忍不住夸赞，“牛肉不错，是在淮宁城里买的吧？”

“怎么？祝姑娘还精通厨艺不成？”慕云泽挟了颗花生米丢入嘴里才问。

“略知一二。”

“看来你懂的东西不少啊，作诗、武功、医术、厨艺，还真厉害。”

看着对方朝她比了个大拇指，司凤仪转目瞧了瞧车内的装饰，黑漆楠木制成的马车内壁竟都悬挂着墨玉珠帘，从头顶的天窗洒下的月光令那些颗颗圆润的墨玉珠子荡漾出水波似的清光，有风吹过时清光晃动，仿佛碧波摇曳，令人感觉如沐水泽，竟让她不知该用什么言语形容此刻的心情，只好无奈的调侃了句，“论奢华与纨绔，五皇子殿下才是真的厉害。”

面对她话中的嘲讽，慕云泽难得也不生气，只是举起酒杯朝她作敬酒状说，“身为皇子，纨绔不应该是我们的必备功课吗？这个算不得本事，只能算是基础。”

“确实。”司凤仪微挑眉梢，举杯与他碰过才抿了大口，感觉清酒中竟蕴含着甜酸苦辣多种滋味，着实有些辣喉，不免皱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