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开头似乎引起了慕云泽的一些兴趣,眸光微闪,手指无意识转动着左手腕上佩戴的一串佛珠,但这些内情他并不是不知情的。
那时,墨青因为调查一件陈年旧案遭到太子党的疯狂追杀,误打误撞被司凤仪救下,又因丢失了证明他身份的令牌,慕云泽不得不派人前往寻回令牌,并有意将那个胆大包天的小秀女杀人灭口。
正因如此,他才关注到司凤仪的特殊,她先是帮那些身份低微的“山贼”同海常陵将军叫板,又只身犯险替“彩云镇”的百姓治病,后来更是不要任何功绩的悄然离开,单是这三件事情就让慕云泽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也让她逃过一劫。
司凤仪显然并不知道对方曾经有过杀她的打算,或许就算她知道也只会感慨一句“老天待我诚然不错”,毕竟他们那时素不相识,身份地位又如此悬殊,他想杀自己份属平常。
她在讲述的时候,慕云泽仍然听得兴致盎然,毕竟他没有亲眼见到所有事情,只是听下属讲过一些,就像是灌了一杯白开水索然无味。
而司凤仪正是当事人,许多细枝末节只有她和海常陵最为清楚,故而当她提到在“彩云镇”的后山发现一片毒草时,慕云泽的神色立刻变了,他微微抬眼与对面同样惊愕的墨青对视后,心中几乎都浮起深深的疑虑。
“凤仪无意打听王爷的事情,只是希望这件事情有个始末,毕竟百姓是无辜的,私下种植毒草污染水源,不管意图是什么,都是件祸国殃民的大事,还望王爷调查此事,避免再有悲剧发生。”司凤仪总结完后,慕云泽已收起了所有情绪,颇淡定的点点头,闭上双眼说了句,“我知道了。”
然则,他内心已涌起一片惊涛骇浪,虽然只是猜测,却也让他倍感心惊。
马车虽行驶缓慢,终究距离上京并不太远,正午之前就将司凤仪送回了紫薇巷,望着渐渐远去的马车,司凤仪想起昨夜命悬一线的凶险,终于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
回到王府的慕云泽却顾不得先医自己的伤,而是深锁眉头询问墨青,“山内种植毒草的事情为何无人向本王提及?”
墨青也是一头雾水道,“此事并未听人提过,那日火晔回来禀报时也未提起,想必是承平县的县令将此事压下并未上报的缘故。”
“他一介小小县令怎有如此胆量?除非有人刻意将此事隐瞒未报!”慕云泽一针见血的话让墨青沉默片刻才答,“那殿下的意思是继续追查承平县的秘密?可我们已经打草惊蛇,恐怕……。”
“此事必然与大哥有关,只是不知十一皇弟有否参与,而且其间又掺杂着黎浪等人的身影,本王眼下倒是猜不出其中究竟有何玄机了。”慕云泽伸手揉了揉鼻梁,“墨青,你即刻命火晔再去一趟承平县,务必将山中毒草事件调查清楚,若此事只是无心便罢,若真有人心存不轨,恐怕所谋的就不仅仅是那些土地了。”
墨青微骇,却并未多问,伸手一揖便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