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忆倾以为她经此一事晓得轻重,再不敢招惹顾家大感欣慰,又说了许多安慰的话语,眼见天色渐晚便嘱咐她好生养病,然后告辞走了。
可她不晓得的是,司凤仪从来不是个心胸宽广的人,顾家险些要了她的性命,她是断然不会就此罢休的,只是眼下对她情势不利,她不得不韬光养晦,反正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记下了这笔血债!
须臾,阿俏送走师忆倾回到院子,将一张单据呈过来,她低头瞧着全是师忆倾送来探病的礼物,不仅有名贵药材和补气养血的材料,更有绫罗绸缎、珍珠首饰、名画古玩等,名目甚多,而且价值不菲。
司凤仪有些意外的问,“师家为何会如此客气?”
阿俏想了想才说,“奴婢听说睿王殿下前不久去了趟与南疆相邻的平遥城坐镇指挥,率领咱大周男儿直捣南疆最近崛起的鞑靼族王账,活捉了鞑靼王最宠爱的幼子回京,立下如此奇功令陛下今日在朝堂上大加赞许,还给他晋了爵位,正是风头无双呢。”
这番话让司凤仪愣了半晌,难怪数日未见慕云泽,没想到他竟是去边关打仗了,短短十多日的时间便立下如此奇功,还真让人刮目相看。
可他不是一惯喜欢装玩世不恭,风流纨绔吗?为何突然撕下伪装去求上进了?难道这段时间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她却懵然不知吗?
她想了片刻,心念又转回师忆倾身上,难怪师家备了这么多礼物看她,原来探病是假,巴结风头正盛的睿王殿下是真,果然什么姐妹情都是塑料的,什么都没有身份地位关系来的真实可靠。
司凤仪眼中闪过一抹嘲讽之意,低声吩咐阿俏按照同等价值备好礼物送回师家,算是礼尚往来的意思,以免欠了这份人情将来不知如何去还,她更不想因为此事阻挡慕云泽攀登高峰的脚步,所以更需划清界限,两不相欠。
阿俏走后,司凤仪独自在院中坐了会儿,感觉有些困倦才起身准备回房,忽觉耳畔有风吹过,尚未来得及转身便被一道身影笼罩过来,待她回神时,浓烈的酒香扑鼻而入,慕云泽低沉的嗓音悠然传入耳膜,“凤仪,我回来了。”
熟悉的声音和他身上淡淡的墨香味令司凤仪身体微僵,她的脸被对方的胸膛堵的严严实实,根本没办法抬头去看慕云泽的脸庞,只隐约觉得他今晚情绪不对,所以伸手想要推开他的动作也缓了缓。
见她没有反抗的意思,慕云泽便将她搂得更紧些,柔软的唇畔缓缓掠过她鬓角柔软的发丝,喃喃道,“我还以为可以忘记你,没想到即便我们相距那么远,即便在沙场浴血奋战三日三夜,但我脑海里思念的人仍然是你,不是我的母妃,不是我的父皇,更不是我的兄弟姐妹。凤仪,你说,你是不是我前生的恋人,老天早已注定我们此生重遇,而我已经中了你的毒,怎么也没办法忘掉了!”
蓦然听到这番表白的话,令司凤仪仿佛被水淹没,脑子里一片空白。
数日未见,少年似乎长高了许多,从前只比她高上几寸,如何却是高了大半个脑袋,所以被他抱紧的时候根本没办法探头出去呼吸,她只能用力吸了两口他身上墨香夹杂酒香的气息,大约力道过重,竟又触及胸口的伤势,令她发出轻轻的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