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慕云泽多想伸手将司凤仪拥入怀中,并贴在她耳旁告诉她“别怕,一切都有我在”,可他也是聪明人,从对方拉门的那刻,他就看出司凤仪眼底暗藏的疏离与怀疑,她昨晚经历了什么无人知晓,从生死边缘徘徊过一圈,她对任何人都存着怀疑也很正常,慕云泽很能理解这种心情,就像他这么多年似的,总是缺乏安全感,总是对什么人都不敢付出真心,更不敢将后背交给任何人,哪怕是墨青,哪怕是阿游。
见他有些失神,司凤仪感觉夜风正凉,只好请他先进屋,并顺手给他倒了杯凉茶。
等她坐下后,慕云泽隔着烛火与她两两相望,许久才问,“你……还好吧?”
司凤仪虽然喝过药,可高烧并没有完全退去,她的脸还有些发烫,看起来双颊绯红如霞,明显并不太好。
“没事,只是染了些风寒。”她答得平静,目光却更加冷淡。
慕云泽低头抿了口凉茶,斟酌半晌才对她解释,“父皇委任我与大哥同为此次的监察使之事,我之前并不知情,这是临时决定的。你离开上京那日,我原本是想告诉你的,可此事必须保密,毕竟你也看到了,招标还未开始,漕帮已经乱成一锅沸粥,监察使的位置其实并不好坐。”
司凤仪看着他并不说话,像是在等他说完。
“我和大哥也是昨晚才到瑶州,刚刚安顿就听人禀报你们的商船被袭,我虽派人去接应你,却还是担心来不及,便又让人在城外等你,直到你平安进城才彻底放心。白日我一直与州府和大哥在一起,实难抽身过来寻你,你可是……生气了?”
听他这番解释,司凤仪心里的怀疑和怒火早就消减大半,原来他做了这么多,倒是自己误会了他。先不论他是否与漕帮的人内外勾结,试图杀掉方奕升和船上的所有人,单是他没有放弃自己,其实也该对他说声谢谢的。
但此时此刻,司凤仪还是忍不住问,“昨日凌晨,有人潜入我们的船上杀掉了所有人,殿下可知此事?”
“是吗?”慕云泽的神色有些意外,显然并不知情。
若非他真不知情便是他演技太好,令司凤仪根本分辨不清。
“是漕帮的人?”他疑惑的问。
司凤仪回想了片刻,那个黑衣女子虽然长得与苍狐十分相似,可不知为何,她身上有种让司凤仪看不清楚的特别气质,那气质像是……长期浸染在杀戮中的味道,可她对苍狐的认知并不太多,除了初次的治疗外,那日在王府偶遇,对方身上似乎并没有这种气息,难道是她弄错了?
见她不语,眼神却有些迷离,慕云泽低声唤道,“凤仪,凤仪……。”
“那是个女人,她和你让我治疗的那个女子……长得很像。”
“什么?”慕云泽听了却是一惊,瞳孔微睁,像是难以置信。
“我以为她是你派来的,是你的命令,所以才放过了她。”
慕云泽略显秀气的眉峰微微蹙起,半晌才问,“她可曾说过什么?”
“未曾。”司凤仪摇头。
慕云泽沉默片刻才问,“只有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