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王府!
“六爷,皇后娘娘差人过来,请您入宫一趟!”正午时分,墨白正在用午饭时,门外职守的特卫来报。
“母后?”墨白闻言微顿,随即点点头,问道:“可有说是什么事情?”
“没说什么事,只说要请您入宫一见。”特卫回道。
“谁来传的信?人还没走吧!”墨白点了点头,没再多问,直接吩咐道。
“是皇后宫里的人,正在等着殿下回话!”特卫领命退去。
墨白放下手中筷子,沉声道:“将他带过来,我见一见。”
特卫虽然都是精挑细选,能力出众之辈,但毕竟平时不涉足明王府诸事物,没有陆寻义或者阿九那么周全,显然是听闻皇后要见,便直接来汇报了,并没有了解详细。
陆寻义今日有事在忙,阿九和墨一等人亦都不在府中,墨白便只有自己问问。
皇后那边若没什么事,不会急招他入宫觐见的,他总得了解一下,有些准备才好。
特卫领命离去后,不一会儿,门外就响起了两道脚步声。
墨白闻声抬头,看向与特卫一起走来的宫中内侍。
这人他有印象,的确是在皇后宫里伺候的人,待其行过礼后,墨白问道:“我记得在母后那儿见过你,却不知怎么称呼?”
“老奴福安,在娘娘身边当差已经四年了。”这宫人见到墨白,明显有些紧张,额头上有汗迹呈现,听到问话,腰弯的很低。
“嗯,本王有些日子没有入宫了,母后近来一向可好?”墨白点点头,轻声问道。
“殿下请放心,娘娘一切安好!”福安低头答道。
墨白观他神态,虽似有些紧张,但的确没有慌张样,不像是出了什么事,心底便放松许多。
“无事便好!”又坐了下来,问道:“母后差你来找我,可有交代是什么事?”
“回殿下,娘娘午间陪陛下用过午膳后,便吩咐老奴来请殿下,只说请殿下过去一趟,并未交代其他!”福安闻言,依然低着头道。
陛下去过母后那儿?
墨白眼中一闪,立刻明白了,这一趟与陛下有关。
想到这里,抬头看向那福安,也不再多问了。
这老奴很懂事,不经意间就将墨白想知道的说了,至于陛下来找皇后究竟什么事,他应该是真不知道了,所以没有多嘴。
墨白目光又在福安身上定了定,随之,突然对站在门口的特卫,沉声吩咐道:“取笔墨纸砚来!”
“是!”门口答应一声。
“你回去代本王向母后通秉一声,就说本王稍后便至!”墨白再次看向福安轻声道。
福安领命,躬身道:“是,殿下若没有其他吩咐,老奴便先告退了!”
“你先等一等!”墨白却抬手压了压,示意他等一会。
福安听这话还以为墨白有赏,顿时心中一喜,终于抬起头看向了墨白,眼里满是期待:“殿下若是不赏银钱,赏些『药』丹该有多好……”
然而,他眼巴巴的等了半晌,却始终不见墨白赏赐,便连开口赏些银钱都没动作。
福安顿时不由有些失望起来,掏出随身携带的手帕擦了擦头上的汗,心中苦笑一声,看来是自己想多了:“殿下要了纸墨笔砚,怕是要让我带信回去!”
不提福安想法,却见不一会儿,笔墨纸砚送来,墨白铺开白纸,提笔便书。
屋内静悄悄的,福安低头等着,也不知道墨白在写什么,却忽然只听墨白的声音传来:“观你面『色』红润,气息匀称,虽有多汗之症,却未见其他明显病态表征,当是先天便如此。”
福安闻言,微微一怔,待墨白话音落地,他才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随之抬起头来,脸『色』已豁然而变,看着那仍在持笔书墨的墨白,身体不自禁的开始颤抖起来。
“噗通!”只听一声闷响,其已是跪倒在地,眼神发红,却是抑制不住的激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嘴唇颤抖的厉害,就是说不出来。
墨白放下笔,抬手拿起桌上的纸张,吹了吹,才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福安,轻声道:“起来吧,这多汗症并非什么大病,只是此症并不常见而已,将我开的方子,拿回去之后连服七剂,便可无碍,今后或三九时节,仍会比他人易汗,但大体上可与常人不显异常。”
说罢,将『药』方递给福安。
福安颤颤巍巍的接过,随之立刻连连叩首,语调颤抖:“谢殿下恩典,老奴……”
“无需如此,治病救人,当属医者分内之事。”墨白摆摆手。
福安又是连叩三个头,跪在地上,声音发颤:“老奴定誓死效忠皇后娘娘!”
“去吧!”墨白笑了,对特卫点了点头,示意送他离去。
看着福安千恩万谢离去,墨白轻声一叹,坐下来,正欲考虑一下,陛下为何又惦记上他的事,却见门口陆寻义来了。
陆寻义站在门口,面上带着几分疑『惑』之『色』的看着福安背影,转过头来,见墨白正望着他,便连忙进来,行礼:“殿下。”
“嗯!”墨白点点头,收起桌上的笔墨纸烟。
“殿下,属下方才见那福安神情似乎有些不对劲,可是娘娘那边有什么事?”陆寻义脸『色』凝重问道。
“你也认识他?”墨白闻言倒是有些好奇。
“我在宫里就曾见过他几次,后来皇后那边有事传信,也都是派他过来,便认识了。这些年皇后身边的使唤人等换了好几批,这福安是四年前调过来的,一直当差至今,算是除了皇后身边那位老嬷嬷之外,留下时间最长的一个。”陆寻义点头,正『色』道。
“嗯!”墨白闻言,想了想,才将方才的事说了一遍。
陆寻义听完,这才恍然大悟,却是眸光有些惊奇道:“我曾见过他好几次,却也从未觉得他有何异常,是曾发现他有时常擦汗的习惯,却一直以为是他不敢耽搁传令,赶路慌忙。还从没想过这竟然是一种病?殿下是如何一眼就看了出来其中不妥的?”
“我第一眼见他,也曾以为他只是热或者紧张。可随即便发现不是,他气息均匀,面『色』也很正常,这不是热或者紧张惶恐的表征。而后我与谈话,也见其思维顺畅,不见慌张模样。可他额头和鼻梁汗迹始终不曾干涸,一直都存在,如今才初夏,人体正常反应不会如此,再观其衣衫,他身着相较常人还要单薄,这就足以证他这汗迹,是一种病态反应。”墨白轻声解释道。
说着,却又失笑一声道:“你不是医者察觉不到也正常,正如武者看人,首先会下意识的看其精气神,好预判其实力。医者也一样,见人先望面,习惯『性』的看其身体状态。无需惊奇,术业有专攻,熟能生巧罢了!”
陆寻义闻言,点了点头,却又响起方才福安两眼通红,走路都要打摆子的模样,感叹一声:“难怪他如此激动,这多汗症虽然不影响其身体,可在内宫当差的人,靠的是主上倚重,他有这种怪疾,整日里浑身汗酸,仪容更是难堪,宫里贵人定然不喜,自然也就难有出头之日。这福安想必不知为了治这病使了多大功夫,却无所得,到今日得了殿下恩典,哪能不激动?”
墨白听闻,却是慢慢收敛了笑容,轻声道:“是啊,贵人们不会要他,可却在四年前,他被调到了我母后身边当差!”
陆寻义闻言微征,随之也就默然不语了。
宫中人手调遣,同样势力的很,在宫里得宠的贵人,自然所得都是最好的,包括当差的下人。
而在宫里受到冷落的,也就……
从这里便可以看出,当年皇后在宫中已经弱势到了怎样的地步。
墨白也只是提了一句,没再多说说下去的兴趣,又沉『吟』道:“不过我观这福安却不是蠢人,相反很是心思敏捷之辈,若他真能忠心母后,倒是能让我安心一些。”
“殿下此番大恩典于他,自会令他归心!”陆寻义听墨白对此人的评价,心中却想,今后当关注此人,越是机灵的人,心思越多。
“罢了,不说他了!”墨白摇摇头,看向陆寻义:“你不是在陪着那几位吗?怎么过来了?”
陆寻义闻言,不由苦笑一声:“殿下,这午膳时间都已经过了,咱们就这么一直将他们晾着?”
“他们说什么了吗?”墨白眸光微眯,沉声道。
“没有,那几位从一大早一直坐倒现在,始终闭目养神,没多说一个字!”陆寻义连忙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