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赐长青丹,胡庆言倒也光棍,没再得寸进尺,本来他也不可能一直称病,凡事都有个度,真把宫里那位『逼』急了,对他也没好处。
如今,一颗长青丹,加上明王的一个承诺,他才肯出山,也算是挣足了颜面,足以警告某些人,敢妄动到他头上,是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不过临走前,胡庆言还是有些不甘心,没忍住问墨白,对此番向他下毒的幕后黑手,有何看法。
墨白不答,只称调查凶手是国朝的事,明王府没有能力,不想,也不会『插』手。
墨白这态度,胡庆言岂会听不明白,墨白这是告诉他,对于朝中倾轧,明王府没有兴趣。
不能借明王的手,去对付向他下毒的幕后之人,胡庆言心中有些遗憾。
但转念一想,明王不『插』手朝中,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这趟来见明王,比他之前预料的情况,已经要好了太多,胡庆言对这个结果,还是极为满意的。
唯一遗憾的,是至今为止,他依然没能搞清楚明王的立场。
帮助国朝出面,来让他出山,却又明确表明,不会干涉他在朝中的行事态度,没有帮助陛下镇压他的想法。
明王这种模糊不清的态度,让他心里总是绷着一根弦,不敢肆无忌惮。
出了中宫。
两名侍卫摆好担架,胡庆言却摆摆手,表示不用了,直接带着两名侍卫朝着御书房走去。
两名侍卫心中很惊讶,皆暗道“明王医术,果然名不虚传”。
当走出后宫,胡庆言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中宫方向,嘴里低声呢喃:“先帝啊,这就是您留下明王不杀的目的吗?”
…………
……
胡庆言的事了了,墨白被太后留下用了膳。
“明日就将送先帝归陵了,明王府上下人等,也须随同百官一起送陵,你府中可曾安排妥当,要不要回府安排一下?”太后问道。
墨白摇头道:“陆寻义已经回府了,阿九也在府中,在这些事上,儿臣还没有他们懂的多,他们会自行安排好的。”
太后点了点头,又道:“最后一夜了,王妃还是不进宫吗?”
墨白刚才就已经猜到太后的意思,平静摇头:“她最近身子确实不妥。”
太后抬眸看他一眼,沉默片刻:“你不会告诉本宫,明日送陵,她也不出面吧?”
墨白默默吃饭,不出声。
“啪!”太后将筷子往桌上一拍,盯着墨白:“你老实告诉本宫,她究竟怎么回事?到底是你不让她来,还是她不肯来。”
墨白张嘴,刚要开口,就只听太后又道:“别再用安全问题敷衍本宫,之前本宫被你巧言蒙蔽,一时信了你的鬼话。如今宫中『乱』成这样,新君处处镇压都来不及,你不给他惹事,他就烧高香了还会主动来惹你?他是嫌麻烦还不够多吗?你休想再糊弄本宫,还不老实招来?”
墨白顿时哑口无言,不知该作何解释。
母子俩顿时冷了场。
老宫女站在一旁,望着墨白,无奈的叹口气,她清楚的很,娘娘其实早就想通了,不过是一直忍着,不想戳破,怕墨白脸上难堪。
这几日,明王妃不『露』面,其他人不说什么,后宫里却是有闲言闲语的。
有些话免不了难听的很,有看不惯的,说太后家教不严,枉为一国之母。
有看笑话的,说逆贼之女就是逆贼之女,毫无半点德『操』廉耻。
有居心不良的,说明王品德有缺,早对先帝不敬,实不当人子。
还有些人说王妃天生一张魅『惑』脸,明王早已被美『色』所『迷』,王妃不愿守灵,明王又岂敢说半个不字……
宫中女人看着雍容华贵,真要伤起人来,她们的嘴可毒辣的很。
这些都还是体面的,更有些话,简直不堪入耳。
太后听得这些话,哪里能够受得了。
已经派人在后宫里解释,王妃之前受袭,动了胎气,如今受不得风,在家中为先帝守灵。
若是其他日子,这理由倒也说的过去,可如今说这话,岂能服了人心?
先帝大丧,举国皆哀,连怀胎十月,即将临盆的王妃和公主,都得长跪灵前,凭什么就明王妃如此娇气?
太后忍了两天,这眼看最后一天了,她终究是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