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虽然已经坐上龙椅了,还是要举行登基仪式后,才算名正言顺。
明王府这边原先帝发丧之后,国朝应该会尽快举办登基大典。
谁知道禁卫撤离王府过后,又一连过去十来天,宫里依然没有就何时登基给个准信。
待在府中足不出户的墨白,也开始有些坐不住了。
老九不登基,抗蛮事宜就难以正式提上日程。
自从先帝大丧时,墨白杀了旗蛮议和使臣之后,旗蛮以『逼』迫国朝交出墨白为借口,大幅度增兵苏北苏南战场。
本就守得很是艰难的大夏,在旗蛮加强攻势之下,不过短短十来日间,便连丢数城。
若是继续这样下去,怕是用不了多久,二省就得全境陷落。
到时候,旗蛮就算真正在大夏站住了脚跟。
可以借二省作为养兵之所,也可以将兵力真正朝着大夏境内四面八方,全线铺开。
届时,大夏再想对付旗蛮,要付出的代价,将会是现在的无数倍。
墨白很想亲自进宫问一问,究竟怎么回事,为何迟迟不登基?
但之前他曾保证过不干涉朝政,所以,他还是决定再等等。
如此,又过了三日,当宫里依然没有就登基给出任何消息的时候,墨白终于还是坐不住了,直奔宫门而去。
因为之前宫里下令,未登基之前,各皇子暂居府中,不得外出。
墨白也不想和老九激化矛盾,在宫禁前,台面上还是找了个为太后复诊的理由。
果然,宫中根本不敢强行拦他,放行之后,墨白便直奔御书房而去。
“殿下!”路上,墨白就被胡庆言拦下了。
墨白心知,老九应该是不想见自己,才让胡庆言来拦下。
见到他,倒也没必要再去见老九了。
随着胡庆言来到内阁班房,坐下后,墨白没有废话,直接问道:“阁老,陛下登基的事,还没有定下?”
胡庆言闻言苦笑,道:“老臣知道殿下定是为此事而来。”
墨白点点头,也没有遮掩,直盯着胡庆言,沉声道:“阁老,先帝归陵至今,也快有半个月了,国朝莫非还没有协调好朝中关系?”
听墨白语气明显不善,胡庆言连忙道:“殿下切莫误会,自先帝归陵,老臣一日不敢懈怠朝事,至今为止,虽不敢说朝纲太平,但定然出不了什么大『乱』。”
“既然如此,为何先帝迟迟不能登基?”墨白再次问道。
“这……”胡庆言面『露』苦笑:“殿下想必已经知道了前方战况吧。”
“本王说过不愿『插』手朝政,并非虚言。这趟入宫来问,正是因前方战事不利,容不得本王不着急。”墨白点点头道。
“殿下既然心中有数,那便当知晓如今陛下为难在何处了。”胡庆言长叹一声。
“什么意思?”墨白眉头一挑。
胡庆言打量了一下墨白,见他似真没听懂,方才道:“这么说吧,殿下认为,苏北、苏南二省,还能坚持多久?”
“什么意思?”墨白再次重复了一遍之前的问话,但这一次,却不仅仅只是皱眉,而是眼中突然浮现怒火在闪烁。
见墨白眼神突然凌厉起来,胡庆言便知明王恐怕已经听懂了自己的意思。
胡庆言,微微摇头,似有无奈般道:“如今前方战败的消息,已经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散播开来,如今京中百姓民愤极大。陛下如今要登基不难,可登基之后,将需要一场大胜,来开启新朝气象。若是一登基,就传来苏北、苏南二省沦陷的消息,届时新朝将威严大损……”
墨白闻言,沉默了。
低下头,沉『吟』半晌之后,墨白才抬起头,重新看向胡庆言,开口问道:“那如今,你们怎么打算,拖到二省彻底沦陷之后,再登基?”
墨白的神『色』看不出喜怒,但胡庆言却只觉墨白的眼神极其恐怖,令他不自禁的浑身发寒,不禁避开他的目光,轻声道:“现在国朝很是为难,按军部那边的意见也不统一,有认为二省沦陷已成定局,如今国朝再独自继续坚守的意义已经不大,不如先全面退守,保存实力。但前方战场,仍在作战的方帅和几位将领,却是坚决反对弃守,要求国朝支援,死守二省不退。”
听到这里,墨白已经完全明白了,老九为何迟迟不肯登基。
不是老九不着急,而是苏北苏南二省全境沦陷,已经成了定局,这丢失国土,注定会被万夫所指的责任,老九不想,也不敢承担。
所以他想等到这二省沦陷之后,再登基。
或者说,是让这二省,在他登基前就主动沦陷。
这样,丢失国土的重责,不会由他来背。
至于今后,开启联合抗蛮,再有胜败,那也是和军阀一起承担,不至于让他一人承担。
听胡庆言的意思,国朝内应该也有一些人赞同老九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