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墨白与林素音一起用了晚餐。
是林素音主动来找的墨白,她自然不是特意来陪墨白用餐的,主要还是来问林定宇那边的情况。
从昨夜她去给楚若才施压之后,就一直等着楚若才那边能救出林定宇。
她身在明王府里,没有外面的消息渠道,只能照墨白问林定宇那边有无动静。
这一日间,她已经来了数次了。
再一次从墨白口中听到“暂无动静”,林素音本就苍白的脸『色』,越发黯淡了。
不过,她终究是没有再开口去求墨白营救林定宇,只拜托墨白如果有动静了,能第一时间告诉她,便起身离去了。
看她背影离开,墨白也放下筷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
来到前厅,陆寻义已经在等着了。
见他身影,行礼道“六爷!”
墨白点点头,在主位上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杯,问了一句“宫里如何了?”
“于正和陆裕同从瞿国公府回宫辟谣后,目前事态已经基本平息了。”陆寻义禀报道。
“老九始终没『插』手?”墨白摩挲着手中的茶杯,若有所思的问道。
“没有,不论是百官『逼』宫觐见,还是胡阁老出来辟谣,到最后于正和陆裕同回宫澄清,御书房那边始终保持沉默,没有『插』手。”陆寻义摇头。
“我原以为他会在谣言四起,百官『逼』宫的时候,顺水推舟的公布瞿国公的死讯,给我们找麻烦,却没想到他居然沉住了气。”墨白摩挲着手中的茶杯,轻声道。
陆寻义沉『吟』道“有两个可能,其一是出于对明王府的忌惮,不敢妄动。其二,则是心有所谋,不愿节外生枝,所以故意示弱。”
“嗯,不管他怎么想,都随他去吧!”墨白喝了口茶,神『色』平静道。
陆寻义点点头,御书房里那位要是已经下定了决心,明日一定要翻脸,那谁都没办法改变。
到了这一步,再针对老九的想法上下功夫,已经根本没有意义。
明王府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针对一切局面多做防备,以应对明日可能出现的一切局面。
墨白放下杯子,开口问道“京营有异状没?”
“到目前为止,还未见异常调动。”陆寻义沉声应道。
“嗯。”墨白点点头,沉『吟』片刻后道“京营只是在宫外戒严,其中兵将又多乃方帅部下,老九与方帅早已生怨,他必不敢擅调京营对付我,他最终要倚仗的还是禁军。”
“墨北川……”墨白念叨着这个名字,看向陆寻义“德王那边究竟什么情况,为何还没消息?”
“只知道德王是因给那些『逼』宫之臣说情,触怒了陛下,如今仍然还在御书房里苦劝陛下放人。”陆寻义禀报道。
墨白闻言皱眉“那些被拿下的人大都是瞿系官员,胡庆言他们没有借机打击异己,主动提出放人,老九怎会在这事上作梗?”
陆寻义道“消息传出来后,胡阁老也很诧异,亲自跑了一趟御书房,想搞清楚究竟怎么回事,结果陛下直接拒见。后来张邦立又去找了墨北川,从墨北川那里确认了,德王的确是因求陛下放人一事,触怒了陛下。至于为何如此,墨北川没有明说,只隐晦表示,陛下如今对于敢行『逼』宫之举的人,皆恨之入骨。”
墨白闻言神情一顿,这不就是在说,老九对自己恨之入骨,只是奈何不了自己,所以迁怒到同样敢对他行『逼』宫之举的官员身上。
要这么说,也不是没有可能。
墨白却还是道“这些人毕竟是他自己的人,老九若想翻身,最终还是要用他们的。即便他心中有气,也不应该现在发作才对,这不是在自毁根基吗?老九还不至于连这点城府都没有。”
陆寻义想了想,道“会不会是故意做给我们看的?就如上午他没公布瞿国公死讯一样,都是为了在我们面前示弱,想让我们相信他已经真的心灰意冷。”
“有这个必要吗,他应该很清楚,就算他现在将瞿系官员全部诛杀殆尽,我也不可能就信了他。我们能否相安无事,最终还是得看明天他是否会和我翻脸。除此之外,一切都是虚的。”墨白摇头道。
陆寻义道“正所谓做贼心虚,陛下未必不会担心,我们因为害怕他明日翻脸,最终改变主意,在登基之前就对他下手。所以他觉得要在这时候做些事,让我们对他戒心稍减,也是有可能的。”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墨白颔首,沉思片刻,忽又看向陆寻义,问道“你刚才说,德王还在御书房苦劝陛下放人?”